“大山叔——”“外面的可是大山叔?快快进来。”也不知村长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叫住了那啐骂之人。大山等人面面相觑,进还是不进呢?几人对视一眼,最后都望向了最为心虚的大山。大山性子虽急,但向来敢作敢当,最终一咬牙,只得硬着头皮应道:“进——”走进堂屋,大山望着端坐的楚辞,颇感不自在:“范家……夫人也在啊,逢春你叫我们几个大老粗进来干啥?”村长看向楚辞,见他点头,便对大山等人说道:“范少夫人要在村子开荒,托我找几个品行好的人。你们正好来了,也符合要求。我就想着不用多跑一趟了。要是少夫人觉得你们合适,这事儿就定了。”众人惊愕,大山尤甚。“您不怪我吗?”这人是把她当成神仙了吗?那么远的距离,她能听到才怪呢。还不如装糊涂算了:“你做了何事对不起范家?”“没,没有。”大山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楚辞轻笑:“开荒的活计可不轻松,你们可愿意?”“可是用您家拉回来的犁?”见楚辞如此和善,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道。所以,这些人过来是为了曲辕犁?楚辞目光微闪,“可以,不过……”楚辞的话还未说完,一帮人便忍不住欢呼起来:“太好了!”唯有大山,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则是尴尬,“对不起,之前我还……还说您坏话了。”楚辞心想,这人也太实在了。再看村长,以及大山旁边那人一副恨不得捂住大山嘴巴的模样。楚辞禁不住笑出了声。哎吆喂,别人穿书遇到的都是极品,她楚辞穿书,除了极品还有逗逼呢。“算了,大山叔是吧。我原谅你了,但要记住,下不为例。倘若日后再不辨是非就随口辱骂,我便将你从范家招工名单中剔除。”“啊……您不罚我吗?”大山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村长则恨不得按住他的头行礼,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啊什么啊,还不快谢谢范少夫人。”“多谢范少夫人!多谢范少夫人!”众人见状,也连忙跟着道谢:“多谢范少夫人。”楚辞点头回应,却没再多言,而是提出告辞。处于兴奋之中的众人自然也不会阻拦。过了许久,众人才冷静下来,惊呼道:“我们真是高兴傻了,竟然忘了谈工钱。”虽说新式犁很重要,但生活更重要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是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了,老婆、孩子肯定饶不了他们。那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村长就这么看着几个傻子干着急,直到看够了,才慢悠悠地说道:“一天的工钱是二十文,不包饭。”二十文,码头的苦力一天也才二十文呀。于是大山下意识的喊了一句:“这怎么可能?”“范家少夫人当真是个大好人啊!”一天二十文,楚辞只是付出了一个壮劳力应得的工钱,便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一张好人卡。村长闻言,嘴角抽动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解释道:“这二十文的工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干活拖拉,故意拖延,也是会被扣钱的。”“您放心,我们可不是偷懒的人。”没想到大山反倒安慰起村长来。还有那反应迅速的,贼兮兮地凑到村长身边:“村长您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被安排了个管事的差事呀?”村长心情不错,笑骂了一句:“怪不得大家都叫你猴子,果然是猴精猴精的。”与村长这边的欢乐祥和相比,范家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压抑。两天过去了,暗七几乎将县衙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未找到任何证据。五皇子的心里不由起了嘀咕:“难道我们的方向有误?”“十之八九。”范景瑞点头道,“但除了县令,又有谁敢擅自颁布政令呢?”范景瑞一句话拉回一切:“表弟,不行就用笨办法,从当日衙役查起。”“如此一来,分析整理的工作便会大幅增加,您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暗七说着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侧的五皇子。五皇子微恼,自己有那么蛮不讲理吗?“我也来帮忙。”怎奈衙役每日接触的人委实太多,暗七只能竭尽所能地记录下每一个细节。即便五皇子尽力相助,亦是于事无补。范家众人自然又被抓了壮丁。一连十多天,抽丝剥茧,众人终于找到了掩藏起来的幕后真凶。竟然是一直被县衙众人称之为老好人的书吏。“这怎么可能?”书吏说得好听点是官吏,实则连朝廷的边缘都沾不上。五皇子简直难以置信。范景瑞也未曾料到,一个小小的书吏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府衙的好几名官员。“是与否,今晚让暗七去探查一番便知。”事实却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小小的书吏不仅利用自己对县衙事务的熟悉来收受贿赂,还凭借着一直以来伪装的老好人形象,给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巡检、驿丞,以及上一任县令下了一种能令人上瘾的药。只要他们稍有异常,就命人断掉他们的药,暗中折磨他们取乐。手中的人命更是不知凡几,简直将崖州当成了他的独立王国。“速速上报,将崖州的情况尽快呈给父皇。”五皇子虽无登位的野心,但的确真心实意地将大周朝视为自己家的。自己家里的东西被糟蹋了,五皇子怎能不气恼呢。楚辞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反而有几分幸灾乐祸。“表弟,你说一个小小书吏都敢挟持上官了,那他有没有可能给罪村那些人换个身份呢?”说到这里,楚辞突然想起那些藏在大周的鞑靼人。他们会不会就潜伏在这些村子里,堂而皇之地以大周人的身份生活着呢?光是想想,楚辞便不寒而栗!如果是真的,即便是远在京城,皇帝他也该睡不着觉了吧!:()惊!流放前我搬空了皇帝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