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可以五天不进食,但不能三天不喝水。
云溪喝了些水,又昏睡过去。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还是在晚上,这回清醒的时间长了些。
云溪睁眼看洞顶,星斗,高垂夜空。
人鱼不在,洞内很安静,隐约听见了洞顶的呼呼风声,蝉虫的吱吱颤声,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类似野狼嗷叫的“呜呜”声,很短促,呜两声就停。
人鱼去哪儿了?
除了外出打猎,其余在洞内的时间,她基本都会和自己待在一块。
她出去了吗?
可她夜晚一般不出去的。
是白天出去捕猎还没回来吗?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或者是遇到什么天敌了吗?
云溪忧上心头,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水洞那边看一看。
起身的那刻,还是感到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坚硬的石地,此刻踩上去,似乎软绵绵的。
云溪扶着石壁,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到水洞,依然不见人鱼的身影。
“喂,你在吗?”她看着水潭,有气无力地呼唤。
溶洞中,几近悄无声息,只有空洞的回声和淙淙水流声。
岩石板上,还有一些鱼骨残骸,云溪想动手把它们扫到那个浅水区的清洁出口去,但没有力气。
她叹了一声气,原地坐下,背倚靠在石壁上,双眼盯着平静的潭面,期待人鱼能像往常那般,掀起水花,一跃而出。
这种等待的心情,很像小时候,奶奶上山砍柴,到了天暗还没回家,她就会很担心地站在家门口徘徊,不断眺望远处的泥路和昏暗的群山,望眼欲穿,心情迫切。
脑海里还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担心奶奶是否发生什么意外,受了伤,滚落山崖;或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家的路;
偏偏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她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如同现在这般,寂静地等待。
云溪倚坐在昏暗的溶洞里,盯着淙淙水流,粼粼波光,不知盯了多久,耳畔终于听见熟悉的“哗啦”声响,眼前水花四溅,人鱼从水中跃出,“啪嗒”一声,直接跃到云溪面前。
看到人鱼出现的那一刻,云溪的眼眶竟有些酸涩。
生病期间,身体病弱,连带她的心理也跟着脆弱起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云溪揉了揉眼眶,嘶哑着嗓音问,也不顾人鱼听不听得懂,“你不是应该知道夜间有其他生物出没吗?尽量不要出去啊……”
云溪怕人鱼夜晚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夜晚的野外,不是吃掉别的动植物,就是被别的动物吃掉,这是自然界残酷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