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讲话,江淮州没耐心和她纠缠,再次重复那晚上的话:“如果你不想头条上写着‘席家大小姐求爱无应,席氏遭遇对方打击,落魄街头‘,那你尽可以不断挑战我的底线。”
“你明白,我从没喜欢过你。”
以江淮州的能力,真正惹急了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就像她当时和席易辞说的那句话一样:
如今的江氏总裁像个假人,只有我们真正了解他的全部,知道他曾经也是肆意张扬的少年。
席希最好面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席家的。
这是她的软肋。
所以哪怕已经决定豁出一切得到江淮州的那天,因为这点,她只是在原处任由江淮州离开。
那天夜里出奇的冷,她呆在「久宴」的露台酒吧吹了很久的风,嘴角弯起的笑意似魅似悲。
又似庆幸。
原来他还是那个从不将就的少年。
此刻的晚风和那天同样,寒冷又刺骨。
席希看着江淮州的眼睛,倔强和骄傲在她身体翻腾:“可这么多年,你的隐忍不安,你心底的那些期盼,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以这个身份来帮助你!”
江淮州视线落在她不甘的神情,好一会他才开口:“席小姐,你好像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席希愣住,然后他才发现他墨黑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渊——早已不是当年的不羁和睥睨了。
江淮州说完再没给她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席希站在原处,风一下下刮起她的长发。
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心是那个自己模样的人偶挂件。
想到早在十年前的那场聚会。
那天午后听到他的回答后,她满怀少女心事雕刻出和江淮州陪套的另一个。
不只是雕刻这组情侣吊坠,还有温柔和优秀的自己。
可这一切本以为是她和他幸福的开始,但直至一年后的分岔路口,江淮州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属于情侣间真正的举动。
一个圈子的朋友们在ktv满座盯着自己的脸起哄他完成亲吻在座异性的大冒险游戏,江淮州只是含着笑吞下了三杯褐色啤酒。
她就带着完美精致的微笑,如同石塑般坐在他的身边。
她很像问他,问他为什么外人看来算是青梅竹马的两人,确定关系后却一步没有前进。
但她不敢。
她怕江淮州告诉自己,午后阳光下,不过对她悲惨苍白模样的怜悯。
更悲哀的是,她的悲惨苍白,是自己在黑色幕帘背后亲手涂刷的。
她用力的攥紧那个人偶,上面的突起刺着她早已冰凉的手指,但好像毫无知觉般,她死死按着,好像皮肉在痛,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席希缓缓抬起眸子,眼前是一片用作隐私隔离的梧桐树,在夜色的笼罩下,发着可怖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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