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病床的滚轮在地上摩擦出阵细响,半天才往前挪动了一点。
孤身推着床的护士有点无奈,她看了看姜清昼通红的眼眶:“这位同志,麻烦你松个手,我要把他推到病房里。”
杜楠很尴尬地把人拖开:“抱歉,抱歉啊,请问医生在哪?”
护士说:“还在里面,马上出来。”
姜清昼的目光还黏在于丛的脸上,眼神有点空洞,杜楠拍拍他的肩:“先等下医生,一会再过去。”
手术室上方的提示灯彻底灭了,走出来个十分年轻的医生,头发全盘在手术帽里,表情很轻松。
“你们是家属?”她随手摘下手套。
姜清昼下意识看了眼,橡胶手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渍。
“我是他朋友。”杜楠抢答,“他是家属。”
医生抬眼看他,语气平直:“没什么大问题,麻醉还没过,明天再观察一天会不会出血,没事就可以走了。”
姜清昼艰涩地说了声谢谢,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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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楠跟他肩并肩在病房里坐了会,有点受不了似的:“你要吃什么早点吗?我去买点。”
姜清昼迟钝地看他:“不用。”
“那要不你去休息一下?”他总觉得姜清昼的脸色不对,“我给你定个房间?”
姜清昼瞥他一眼,表情像是在骂人。
杜楠想了想,说:“说麻醉得等到下午,你盯着他也没用。”
姜清昼最后说:“不要说话了。”
杜楠被噎住,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压着嗓子说:“你俩是真的配。”
姜清昼干脆地站起来,走出病房:“你还是去吃早饭吧。”
尾随他出门的杜楠有点无语:“好吧。”
“不用给我买。”姜清昼皮笑肉不笑。
单人病房安静得过头,连中央空调的动静都变得明显,外面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欲耳。
童曼走进病房时,正午的光线格外刺眼,于丛陷在被子里,只能看见小半张脸。
床边坐了个人,身影很挺拔,肩平背直,拿着个湿润的棉签,正俯身给于丛擦拭嘴唇。
她没出声,看了一会,觉得对方手腕抬得太高,很费力的样子。
等他换了根棉签,童曼才出声:“你是于丛的朋友?”
姜清昼动作顿住,回过头来,脸上闪过点慌乱:“嗯,麻醉要下午才过。”
童曼把手里的保温杯放下,语气很温和:“那你让他睡吧。”
姜清昼手忙脚乱地把棉签放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