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薛巍大概有些明?白了郑郗的诚意,他这是要给小殿下留下一个没有世家掣肘的京师呢,或许还远远不止。裴滉当初只让他想办法绝了郑氏与藩王勾连的可能,然后?再将那空白丝绢交予郑郗。其他的再未多说,只道是郑丞相得了丝绢,会知道如何做的。薛巍心里有些泄气:我?难道当真?就比不得裴滉与郑郗二?人有城府?聪明?之人无?需多言,竟默契到这种地步了?!薛岑立在大堂上首,居高临下,义气风发道:“三郎,郑氏将亡,咱们也该出发去?江南了。”薛巍神色平淡,心下宽慰:还好,还好,我?虽比不得裴滉、郑郗,但比起自家堂兄,还是要清醒不少的。为了那少得可怜的同族之谊,薛巍委婉劝道:“江南三州到底不过是偏安一隅,若要筹谋天下,还是得守住北方腹地才好,这里才是大靖根基,也是汉人根基啊。”薛岑心里好似有一锅热油,突然被淋了冷水,面上很是不悦,冷硬道:“我?倒是忘了,你家两个儿子还在尚砀呢,难不成你自己也想要陪着裴滉胡闹?”薛巍心中无?奈,只干笑道:“兄长要去?江南,我?祝兄长大展宏图,只是我?妻儿家小还在尚砀,确实走不开。”薛岑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才眯眼道:“哼,随你,到时候莫要后?悔才是!”京城世家有九成九都跟薛家一样,搬空了家私,带着族人奴仆,顶着风雪,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了。郑郗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南通码头五十?里外,西府军中军营校尉郑云亭亲自带兵守在那里。郑云亭得了祖父的命令与嘱咐,不拦南渡世家之人,也不拿世家之钱财,却要留下被他们带走的平民与部曲。曹善拂忙了半年左右,终于将水车和火炕在尚砀、仓梓等地彻底推广开来,满足了自我成就的同时,也?为赵时悦带来了数目堪称巨大的积分收入。她如今积分余额都已经破十万了,有14108356点!天啦,这要是换成金子,赵时悦三辈子都花不完!冬至前五日?,曹阿姐从尚砀回来了。赵家暖阁内,地龙矮炕烧得暖洋洋,上面铺着竹席,放着葛布蒲团,矮几?上摆着茶水点心,围坐在一起,便是一个茶话会了。曹善拂与曹善执常来赵家,没有半点地生?疏感,坐在一起谈论?京城要事时,还?刻意将赵家姐弟三人?也?叫到一边认真听着。今日?不同往日?,哪能再放任他们继续逍遥,这天下大势,该知道都得知道。曹善拂只当个传声筒道:“之前金门关告急,京城世家仓惶南逃,裹挟了不少的平民和部曲,好在平民和部曲都被郑丞相派人?拦下了,少了世家大族,倒是也?不影响什么?。”老百姓除了恐慌一些,该干嘛,也?依旧干嘛。曹善执问道:“裴先生?是如何说的?可?有什么?吩咐?”曹善拂耸了耸肩,无奈道:“驻守金门关的西府军换了统帅,郑郗又将护卫皇城的八千羽林卫,调了四千过?去,金门关一时半会也?丢不了,裴先生?的意思是,让咱们安心过?年,只嘱咐说要多备一些投掷火雷,明年春天怕是有大用!”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莫说曹善拂是一头雾水,就连曹善执和赵时悦几?个,也?是懵逼得很。
赵时悦喃喃道:“裴先生?的心思,真是好难猜!”大佬胸中有沟壑万千,他们这种小虾米猜不透不说,怕是还?得迷路。曹善执有些不满,冷笑道:“裴先生?的心思咱们猜不着,郑郗那奸佞倒是一猜一个准,他们两人?倒是默契得很!”赵时悦有些担忧地瞥了赵寄奴一眼,心道:裴大佬的节操到底靠不靠得住啊,跟奸佞搅合在一起,可?别拿咱们家寄奴当投献的靶子才好。曹善执猜出她的心思,赶忙表明心意道:“即便有天大的谋划,也?要以?寄奴的安危为重,我不会任由裴先生?胡来的!”曹善拂翻了白眼,没好气道:“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你莫要瞎捣乱!寄奴如今在大湾村,旁边就是麒麟军大营,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安危。”话是这么?说,可?赵时悦还?是有些担心,她们姐弟也?好,曹阿姐和曹善执也?好,似乎都太过?依赖和信任裴大佬了,往后可?别又是一个奸佞!光阴如梭,转眼又是一年,赵时悦姐弟都年长了一岁。腊月初一,桂花婶子家又要杀猪了,这回猪肉都不卖,打算留着办酒席呢。蒋川今年二?十三岁,还?是个精神?小伙,可?在古代已经是大龄未婚青年了。好在桂花婶子家富裕,蒋川自己又立了战功,如今被升作?都伯,可?谓是前途无量。即便年龄大了一些,这婚事也?好找。秋天的时候,桂花婶子四处托人?打听,终于给他相看好了一个媳妇。那小娘子是武襄县主簿家的小闺女,听桂花婶子说长得乖巧甜美,女红做饭样样都好,性子也?好。两家父母相中后,还?让两个小儿女也?见过?面,双方都有意,这婚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原本还?想提前一些的,只是蒋川被调去了尚砀,这才拖到了冬日?来办。这是赵时悦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回参加别人?的婚礼。姐弟三人?起了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和凑热闹的曹善拂一起,去大湾村村口等着了。说是新郎接新娘回村的时候,要撒喜钱和喜糖,谁抢得多,就福气多!蒋川人?逢喜事精神?爽,请军营里的兄弟们喝喜酒时候,被众人?起哄打趣,高兴得有些头晕,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竟开口请少将军帮忙当傧相。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少将军竟然答应了!围着红幔的花轿,在喧天的锣鼓声中,被慢慢抬出县城,朝着大湾村方向?而去。花轿前方,是几?名骑着大马的年轻郎君。明明都是器宇轩昂的好儿郎,谁还?比谁差个眼睛、鼻子不成?偏偏那围观的妇人?娘子们,却都只盯着少将军瞧,就连前面穿红衣的新郎官,也?全然被忽视了。蒋川木着脸着跟其?他兄弟对视一眼,眼底藏着几?分生?无可?恋,暗道:这一定不是少将军太过?俊美的缘故,肯定是因为只有他骑的是白马,其?他人?骑的却是深棕、枣红、灰黑……其?他兄弟不似蒋川这般自欺欺人?,纷纷引以?为鉴,暗道:等自己将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