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呼救,却无一人听闻,无一人朝她伸出手……
江晚月从梦中醒来,衾被冰冷,一身冷汗。
饶是盖两层厚厚的棉被,她仍觉得寒意难抵。
江晚月喘息着,渐渐平静了呼吸。
身侧,烛灯勾勒出温暖的光晕,床畔的暖炉轻烟袅袅,她蹭到谢璧身畔,鼓起勇气,轻轻将脸颊贴在男人温暖的脊背上。
她有夫君。
有谢璧在,自己便不是一个人。
*
次日,谢璧醒来睁开眼,却发现身侧的被子空空的。
他抬眸,唇角微微弯了弯。
江晚月发丝微蓬,几缕墨发从耳边滑到白皙的脖颈,她在床炉上搭了个衣衫架,正将自己的官袍小心翼翼的平铺,轻移熏蒸。
屋里有地龙,香炉放的是香料,也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如此烘烤,待到谢璧出门,官袍从里到外皆是暖的。
江晚月回头,瞧见谢璧正笑看自己,忙亲手从香炉上拿来官袍,为谢璧穿妥当,那官袍一着身,谢璧便察觉到从肩到背,皆是一阵暖意。
谢璧低眸,妻轻垂的睫毛正低颤,像蝶翅般撩动人心。
官袍上沾染了香丸的味道,闻起来清甜缥缈,似是将春茶和枇杷混合到了一处。
这是江晚月的气息,此时穿在身上,如同一个暖暖的怀抱包裹住了他。
谢璧轻轻握住妻白净的手腕上,低声道:“你操劳了。”
江晚月脸色微红,侧身站在一侧,目送夫君出了府。
*
江晚月在房里看了一整日的诗词,偶尔发呆,偶尔写上几句。
谢璧回家后,换下官袍,走到江晚月身侧,含笑看了看妻正在看的诗文道:“可有喜欢的诗句?”
江晚月低声道:“嗯……是有两首。”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诗句放在谢璧面前,谢璧看了看,沉稳开口念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没人会想到,两句诗,恰好组成了她的名字。
他念诗时,就如同在念她的名字。
江晚月偏过头,唇角带了笑意。
成婚将近一载,她的夫君很少喊她的名字。
谢璧看了江晚月片刻,眉梢挑起,笑道:“若说咏诵月的诗,我喜欢的这两句倒更好些——晚月溢清寒,人间几处看?”
他沉稳低哑的声音轻轻起伏,引得江晚月的心也上下起伏。
她的小心思,被他识破了。
他念的诗里有她的名字,且是清晰连在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