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这只有一万人不到?”拓拔宏来不及问清细节,就被这消息惊住了。
“我们连夜领军,从东边绕过萧衍部从,赶到那边的山头,然后命士兵将旗帜插遍满山,点火装声势,”冯诞有些受不住,几乎是在看到皇帝的瞬间,便倒在他怀里,“陛下,快些离去,一但齐军发现不对,必然会围剿我等。”
“你的病,他们不是说你的病好了么?”拓拔宏慌忙地抱住他,按住他的额头,发现青年的额头滚烫的惊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大吼起来。
他当时离开,就不是不想看到阿诞死在他眼前,难道,难道他再怎么都要失去他么?
“来得有些急,吹了些冷风。”怀中青年按住他手,低声道,“陛下,快,留下人断后,池水河有渡船等候,您便快些回去。”
“好!”拓拔宏知道自己这一时任性给大军带来多少麻烦,当下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斗篷裹在他身上,将冯诞抱起,翻身上马。
“阿诞,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他一连策马,一边抱紧了怀中人,眼中,不自觉有泪水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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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并没有等太久,日不到,冯诞便和皇帝一起回来了。
在确定皇帝已经脱险之后,在南齐腹地被拖住的北魏大军终于没有了包袱,奋力突围,在南岸一夜间筑起一处泥墙,开始一边筑城抵
()抗南国追兵,一边渡河而退。
南齐军几乎是将魏军“礼送”出境。
萧君泽对此并不意外。
萧鸾刚刚篡位,还未将各军将领换成自己人,南齐人心本就不稳,只是在北魏南下,才勉强团结起来。
这个时候,和北齐大战,一但损失过重,那这些大将们就很难在新朝之中有立足之地,反而会给萧鸾夺得他们权柄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能不打,当然就不打。
而当拓拔宏回军之后,营中便传诵起这次司徒冯诞那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的英勇之举。
以重病之躯,百里长驰,惑敌救主,这种忠义故事,让无数人为之叹服。
从前因为他与陛下的关系不对后,就与冯诞决裂的旧友、御前统领、长水校尉杨津,这次更是直接来到冯诞的病床前,为以前轻慢疏远致歉。
一时间,冯诞的病床前客人络绎不绝,从前自持身份、出生门阀大族的官员们,也纷纷到他面前,感谢他的义举,最后还是拓拔宏看冯诞明明疲惫不堪,还要礼貌接见,顿时怒了,把这些人都挡在门外,才让他有了清静时日。
当然,这些都和萧君泽无关。
他最近几日,都躲在魏知善的医帐里,没事练练字,练习一下搏杀之术,日子过得也算清静。
魏知善平日因为职业问题,身上总是一股可怕的异味,但是和小公子一起住了后,每日主动拿药草洗浴,做为回报。
就这样过了几日,冯诞的热度终于下去,这时当然也没有人提皇帝险些被俘的尴尬之事,最近大家热议的是断后的大将军杨大眼威猛无比,居然将最后残军从南岸带了回来。
一时间,众军士都欢呼不已,似乎打了一场大胜仗。
随后遣使在淮河岸边,大声宣扬萧鸾杀主自立之罪恶,说明他这次南下,真的是看不惯这种欺负孩子的事情才过来的,随后便准备班师回朝。
萧君泽感慨,没想到这拓拔宏还有点控制舆论的本事。
而这时,身体已经缓过来的冯诞,打着出来转转的名义,悄悄来到魏知善的营帐外。
“君泽……”他轻轻唤着。
萧君泽正在帐外看书,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毫不理会。
冯诞从旁边扯来一根马扎,低声道:“还在生气啊……”
萧君泽冷笑一声,把头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