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这是新研制出来的一副药,张太医命我端来给将军服下,若是将军能撑过今晚,也许还有希望,下官已经替将军把过脉了,将军已经睡下,请大人放心。”她老实放平语气道。
“嗯。”青礞应了声,“有劳太医,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幸苦大人,下官先下去了。”傅灵渊揖了揖,很平静的要出去。
青礞眼尖看见离开之人踩出带着泥土的脚印,眉心一冷,“太医留步。”
端着盘子的某人眼角一跳,看了眼一步距离的门口,“大人还有何事。”
“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问太医,张太医现在在何处,我有些事情想找张太医问个清楚。”青礞平静道,目光射到她鞋上,鞋两侧残留着湿润的泥土,而且鞋子上方鞋尖处颜色更为暗沉,这个人必定去过草丛处,时间不短沾了泥土,衣袍宽大不和身,明显不是这个人的衣服,袖中手往一侧刀柄摸去。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傅灵渊恭敬道,“张太医只是让下官将要端来给刘将军服下,下官一直在药房,并不知道张太医去了何处,大人若真的有事情询问张太医,可去他厢房看看,许是在休息。”
“哦,太医一直在药房,没有出去过?”青礞眼色更深。
“是,下官先下去了。”不待自己说完,就急急离开房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青礞起了疑心,还是快些离开将军府的为好。
‘叮’一声轻响,暗光滑过,她跨出房门的脚猛的刹住,一枚夜光下泛着乌青的飞刀在她脚尖一分出扎进门栏,傅灵渊平下心,青礞没有直接杀了她,说明只是起了疑心,只要她不露出太大的马脚,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大人这是做什么?”傅灵渊惊疑质问。
“做什么?”青礞重复,缓缓走进,她却觉得这每一脚不是走在地上,而是踏在她心脏上,“你既然没有离开过药房,为何鞋底沾了这么多泥土,而且见到我为何如此慌张。”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底,又扫了眼留下的脚印,失策,没想到青礞眼尖这么尖,收了收脚,转身道,“下官中途出去方便过,应该是那个时候沾上泥土。”
青礞冷笑,“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远处就有茅房,而那边根本没有潮湿的泥土,说,你是谁,潜入将军府有何目的。”
刀光一闪,蹭的一声在空中滑过带着凌厉的剑气,搭在她肩头,誓有她不说就直接抹脖子之势。
“万事好商量,大人这动不动就拔剑而出,就太伤同僚情面了,是吧。”傅灵渊干笑,看着青礞,他要她说什么?说自己半夜去将军府最偏僻的角落赏月才踩了一脚泥土,还是说她去欣赏活春宫去了一时没把持住看了一会才湿了鞋袜。
外面一阵吵闹,张政不安的声音传来,“张太医这是怎么了?”
“我们路过草丛,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便凑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是张太医,看张太医这样子,应该是被人从后脑劈晕,然后偷了衣服,难道府中进了贼人?”有人惊呼。
“贼人?”张政疑惑,脑中忽然一闪,是药房里面的那个男子,不好,刘将军。
“那人去了将军的房间。”张政惊呼,而房间内正翻尽墨汁编谎的傅灵渊听到门外的对话,一抬头对上青礞酝酿着层层暴风雪的双眼,那声音极冷极冷,周围嗜血的杀气暴涨,是她从未见过的青礞,只听他冰冷开口,“是谁派你来的?万夫雄还是林苍穹。”
“不说,没关系,我有的办法让你开口。”他手腕一翻,单手成爪就去抓。
这都谁?没听过,傅灵渊猛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去,撒腿就跑,千算万算没算到青礞竟然护送刘喜回京,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作死就怎么死,身后杀气快速追上,傅灵渊碎末一口,一把脱掉身上碍事的衣服往后一扔,整个人跟黑夜融为一体,趁后面人分神,侧身一拐隐进黑暗,清冷的将军府瞬间无比热闹,守在外面的人拿着火把将整个将军府里团团围住,她也没空去注意别的,蹿入黑暗中就逃开。
“搜查将军府每个角落,一定把贼人抓住,马上让太医到将军的房内。”青礞迅速做出安排,随后跃上屋顶往下看去。
片刻,管家火急火燎的寻了过来,找了半天没找到青礞,没个主意,便对守在屋内的张政道,“大人,宫里面来人了。”
“宫里?”张政看了眼正在诊断的刘喜,拉着老管家出去,“真的是宫里来人?你稍等。”
他虽自负满腹政略,但左右也不过是心怀抱负的百姓,皇宫深墙大院内,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数不胜数,将军府刚出事,宫里便来了人,听到动静,青礞愈发阴沉,冷着一张冷,让所有人加快速度,“来的是何人?”
老管家想了片刻,“哦,是几个姑娘,说是来接夫人进宫。”
青礞沉吟半会,“你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让他们接近这边,张政,你看好刘喜。”
傅灵渊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乱跑一通跑到何处,猫着腰在地上一滚,瞬间接近一处灯火通明的小院,刚想出去,外面凌碎脚步声传来,她看了眼上方的屋檐,往上一跳,双手握住瓦片一用力,整个人荡了上去,趴在屋顶看着下方。
里屋之人远远便推门迎了出来,华服美饰,精心打扮,又是她,喜欢吃腥的女人,不过她可没什么兴趣宣扬别人的家事。
她拽过屋顶上坚强长的一棵草往嘴巴里面一含,目光晃荡扫了底下那女子面前的汹涌,如此暴露的抹胸,亏得这个女人敢当众穿出来,不过这几个刚来的小丫头什么身份,竟然让懒得见自己丈夫的女人大老远的就堆满笑容夹道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