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四千人有力一吼。
对于新兵来说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表现好,极有可能被上头瞧上,周翰眼中蹦出狂喜。
傅灵渊清澈的眼微眯,是个好机会。
刘喜收了地图,瞧了眼众人,“从中间分为两队,右边的收拾东西跟老子走。”
“将军,我想去魏户长这边。”
刘喜瞧了眼说话的人,正是周翰,周翰一边挑衅斜挑了眼傅灵渊,刘喜立马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子就是新军里面的毛头,正好练练,点了点头,跟周翰换的正是青礞。
傅灵渊将手搭随意在青礞肩上,看起来宛如老友,几日相处下来,这个太子侍从除了话少,人冰冷了些,阴魂不散了些,脾气还算凑数,武功也还行,极自信拍拍胸脯道“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小爷就叫你们全部傻眼。”
“你以为光是赢了魏户长,在殿下面前就能证明你是有用之人?愚蠢。”青礞道,肩一抖,冷漠走开,这回换傅灵渊傻眼,二十八个字,整整二十八个字,这绝对是这位大哥入营以来第一次跟她讲的最多的一次,真是活久见,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诚心感动苍天呐。
本是安静的夜,却因为实战而灯火通明,一个个难掩心中的兴奋,刘喜看着兴奋的新兵,嘴角露出欣慰的笑,“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告诉你们,这实战老子是不会管你们,你们爱咋咋滴,至于你们的魏户长,你们看着办,输了有你们好看的,现在老子就问你们,谁有胆量出来领兵出谋划策。”
底下一片静默,互相看着,低头不说话,别说什么笑话了,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万户长,他们不过是来了没几个月的新兵,别说是领兵了,就是识过几个字,纸上谈兵还行,谁敢真正领着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去对战老兵,谁敢大言不惭有把握战胜魏户长,若指挥不当,输的太惨,难免给将士们心中留下坏印象,觉得此人贪心太大,急功近利,没有能力还急于表现自己。
只是本以为是由刘喜指挥,但如今这个机会对于新兵来说实在太难得,领兵之事本就不在新兵教程范围,再加上这长宁军也不缺一个领兵,新兵要想出头,没在军中摸爬打滚几年立下军功,升到中尉,都是没有领兵的机会,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能力。
傅灵渊瞳孔深了深道,“将军,我来。”
那声太脆,太果断,太利索,就这样在数千双眼洗礼下,傅灵渊领着青礞站在刘喜下方,只见凸显的二人,一人沉默站在一边,一人抬头,无畏直视刘喜如刀的目光,毫无胆怯,火把下那双眼仿佛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冷静的表情散发着自信的光彩,无形中形成不可逾越的傲气,青礞隐藏在黑暗下的神情一丝动容,这样自信耀眼的她,与这数日行为举止宛如地痞流氓的她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他们送她来的目的。
刘喜看着傅灵渊,怔愣,随后满意点头,即便这小子身体素质不怎么样,这行为也奇怪的很,看着有点傻,来新军也没几天,但这份自信坚定也当叫人刮目,有种,有骨气,不愧是长宁军的人,如炬目光沉沉的扫了眼众人,“还有谁愿意来的,想来的尽管上,别躲在下头当缩头乌龟。”
底下,看着有人上去,皆雀雀欲试。
“将军,我愿一试。”赵宇清脆道,跨步站出,胸腔里抑制不住的炽热,滋滋燃烧着他。
“我也愿意一试。”张政道,目光看向中间瘦弱却异常坚定的男子,目光微亮,更加坚定。
“我愿意”
“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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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站出十多个人,刘喜看着笔直站在数千人前头的十多人,突然想到多年前,他们也是这般意气奋发,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战场让他感到兴奋,这些人若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今后必定是长宁军的一股得力新力兵。
“很好,现在你们中谁敢来领兵。”刘喜粗犷的声音携着满意。
十几个人余光看了看他人,闭口不语,他们皆有雄心壮志,但领兵才能却不敢夸夸自大,目光缓缓移动中间傅灵渊身上,刘喜如狼般盯着。
“我来。”傅灵渊跨出一步,目光不曾一刻退缩,底下一阵骚动,在刘喜如刀目光下渐渐弱了下去。
“好,你小子,别让老子失望。”刘喜大笑,越发觉得这小子看的顺眼,也越来越像他当年英姿啊。
夜,极静,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散在众人肩上,洒在四千热血之上,有力压边塞夜晚寒凉之气。苍茫戈壁苍凉,贫瘠而厚重的戈壁空旷寂寥,如大的大漠之中似乎只有那几棵枯树能为这片土地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机,然而今夜四千热血又为它新添点生机描绘一笔别样的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