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询问得到的结果更让人心惊,卫兵曾派赵宇带着五百人增援西门,按照时间来算,赵宇带人来西门的时候,城门并未被攻破,而且赵宇应该是在她前面到西门的,但她在西门却从未见到过赵宇,而五百个人如今也不见,当时周围全被清空,百姓都一并安置在郡守府和几个富豪的大院,所有没有人在那个时段看见过这些人,在城里最不可能出现的事出现,有些蹊跷……
那没回来的兵最怕是大敌当前当了逃兵,傅灵渊眼前浮现出军营初见赵宇,老实淳朴的,以长宁军为自身榜样的青年。
赵宇不会当逃兵。
“这件事必须马上告知刘将军。”张政眉心皱着。
三人去了刘喜的帐子,随卿平淡在半路无声息飘走,若不是傅灵渊对外界感知力极好,怕是也难发现。
帐中听了几个人的结论,刘喜皱着眉沉着脸,望着张政和傅灵渊等人,“去把周翰给叫过来。”
等周翰到时,看见帐里已经有人,看见众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刘喜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果然,听他道,“周翰,西门还未攻破的时候,你可曾见过赵宇等人?”
“并未,敢问将军,出什么事了?”周翰沉声道。
张政皱眉道,“今天整理花名册的时候征兵人数和战后人数对不上,差了几百个人,我和二柱便打算找刘将军,出门碰上因为此事正找我们的花兄,后来我们便去核对,有个老乡说他的邻家大婶的孩子还没找到,而他跟随卫将军在东门,他的老乡曾被派去西门支援,我们也去证实在巳时的时候卫将军曾派赵宇带五百人支援西门,但是,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找到,而却也没有去西门。”
全部没有找到?
“被山匪杀了?”周翰面色凝重。
不可能,巳时的时候城门并未攻破,城中也没有发现山匪。
“不无可能,山匪来的突然,而且准备齐全,必定早有预谋,说不定在围城之前,就有山匪混进城内。”
不对劲,魏熊摇头,“如果真的有山匪混进城内,西门退守内城时,守城只有百人,张政不会武,如此绝佳时机,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去制造大的动乱。”
“不是山匪。”几人抬头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傅灵渊。
她道,“在西门我留意过那些山匪,他们的兵器虽然很充足,在使用的手法明显很生疏,而这些大型武器一般只有正规军队配备,每一件出自何处用往何处都要登记照册,即便是损坏丢弃也会登记,绝不可能有流出的可能,若是山匪没有与朝廷官员扯上关系,那么他们应当从未用过这些武器,所以攻城的时候,投石器投出的几乎打不到城上,大型弓弩也从未准确射中位置,如果是早有预谋,那么好歹也是接触过军备武器,而不是直接扔在一边,他们应该是临时得到消息,此事必不是山匪所为,如果不是当了逃兵,那就是军中有胡人的奸细,而且正好混在那些人当中,这些人如今……怕是已经以身殉国。”
所有人皆目露亮色,但听到后面的话,心中顿沉。
如此比当了逃兵更遭,被奸细所杀。
去的那五百人都是当地百姓,只有少数几个新兵在里面,如果不是当地百姓,那就是新兵中混入胡人的奸细,若真是当了逃兵还算好,都是百姓临时组成,很多人虽没有见识过战场,但生在边关,好说歹说也会听过祖辈描述战场的残酷,一时生出怯意不敢上战场也是情有可原,最多抓住之后教育教育,也不能真的把这些乡亲怎么样,他虽然难辞其咎,但好歹城守住,百姓也无事,最多挨几下军棍饿几顿也就过去了,但若是奸细毫无动静在长宁军眼皮子底下杀了数百人,那就不是几个军棍能了事,这么多百姓的血还未沸腾,刀还未扬起,心中的那股火还未发泄,刀上还未沾上敌人的血,就这样死在自己同袍手中,死的不明不白,甚至不明白他们信任视为保护神的长宁军竟会把死神之刀,对着他们扬起,如此影响的便不仅是长宁军在百姓中的威信和地位,更是百姓对国家的信任,即便此次他们赢了,但这几百条无辜性命,将会是永远横在边关百姓和长宁军心里的一道砍。
所有人的脸色皆阴沉沉的,新兵中混入奸细几乎是事实,那么带队的赵宇……
“不可能,赵宇怎么可能是奸细。”
除了周翰,其他人只脸色更沉,一双双眼中聚了怒意,新军中表现良好的除了面前这几个小子就是赵宇,老魏和他对这几个小子也是看重的很,若是把握机会日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平日看着也就是老实巴交的人,背景也很清白,如果真的是他,如此完美的演技真当是可惜拓跋修没有让他去做戏子,不过万事不能轻易下定论,一切还得在找到人再议,不过如今太子殿下在关内,这件事怕是会被有心人闹大,对殿下不利。
张政虽没有周翰如此坚定认为赵宇不是奸细,心里也是有些动摇不定,虽不是住在一个帐篷,平日训练大家有都有接触,那样单纯毫无城府一心只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人怎么会是他国奸细,平日得空他们也会凑在一起闲聊,各自家里的事情也都有了解,土生土长的金盛国人,要说是奸细……
“人一定还在城内,老魏你带几个人去找,家属那边也派几个人去现行安抚,这件事等找到人再说。”刘喜拧眉,心想最好是把人找到,活着带回来。
“我们也去找吧。”张政道。
事关长宁军,一点都马虎不得,而去赵宇也牵扯在里面,心里还是希望这件事不是自己同袍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