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臣妾不肯多加衣服,不必苛责她们,臣妾让人煮了银耳汤,陛下日理万机想必也累了,来人,去再呈碗银耳汤来。”妇人扶着男子的手做到御花园石凳上。
男子接过银耳汤大口尝了尝,“嗯,还是皇后宫中的东西最好吃,朕以后一定天天去。”
“儿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小男孩睁着水亮水亮的大眼说道,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也让一众侍从面带喜色。
傅灵渊瞧了眼不远处出神的萧跃,砸了砸嘴,没想到萧跃这厮小时候长得竟然这么可爱,也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副不近人情冰冷的死样,动不动就把杀字挂在嘴边。
而墙壁上的画风突然一转,已经不见其乐融融的场面,还是原来的宫殿楼宇,却已经挂满白帆,整个画面都沉浸在一片雪白之中,一座宫殿面前,所有的侍从已经换上白衣跪在殿外低低的哭泣,已经没有方才画面的喜悦,殿内一道清脆的哭声传来。
“母后,呜呜,母后,你醒醒,醒醒,不要丢下儿臣,母后,你快睁开眼看看儿臣,母后。。。。。。”华丽的宫殿里,那个小男孩趴在床前看着面色已经惨白发青没有任何气息的妇人大声哭着。
“陛下。”殿里面的侍从看到来人,头低了一分,往后退了几步。
男子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走到床边,哭的伤心的小男孩猛的转身,双眼已经不似那日那般纯净,那里多了一种情绪,只不过因为还是孩子,不懂隐藏情绪就这样直接全部的展现在男子的面前。
“跃儿。”男子伸手想去抱刚痛失母亲的孩子,却被孩子一手打掉,男子眉头一簇,看着孩子厉声道,“跃儿,你平日的那些教养呢。”
“若是没有那些教养,就可以让母后醒过来,我不要也罢。”
而外面一阵骚动,男孩豁然转头,柔和干净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也参杂了一种令人害怕的眼神。
画面在此处又是一转,那是一个大雪的季节,还是那个男孩却穿着单薄的衣服,单手握着长剑,独自一人站在雪中挥舞,但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见往日丝毫的孩子气,本圆润如玉稚气未脱的脸已经消瘦许多,周身上下多了孩子不该有的稳重和冷静,大雪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直到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孩子才停下手中长剑,对着中年男子恭敬抱剑行礼。
“外祖父。”
“嗯。”中年男子虚扶男孩一把,拍了拍手,回廊处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和他年纪相仿。
中年男子道,“殿下,他以后就是你随身侍从,只尊你一人之命。”
雪地里两个孩子相视,最后瘦小的男孩上前几步,单膝跪在雪地里低头道,“属下参见主子,以后您就是属下唯一的主子。”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俯视地上的孩子冰冷的问。
“属下没有名字,请主子赐名。”地上小男孩恭敬道。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叫青礞。”
青礞!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再是无名无姓的人。
“谢主子赐名。”
冰天雪地,三道身影似乎镌刻进画中,即便画面停止,却让看的人感受到那风雪的寒冷。
那是萧跃的童年,傅灵渊偏头,萧跃依旧平静的看着画面,即便他把情绪控制很好,但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头骨的悲凉。
风雪不见,一小院,院外篱杆环护爬满浅紫色的牵牛花,四周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廊上挂着一架鹦鹉,门廊上挂一道道的纱帘,一阵清风拂过,门廊的纱帘轻轻地曳起,在风的抚摸下完美的起舞,一只内嫩白的小手轻轻地抓住飘舞的纱帘,接着一道小巧的身影探出脑袋,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而池边还有两个扎着辫子的可爱女孩,趴在池边玩闹着戏水,而门廊里的女孩逗着鹦鹉看着池边的女孩吃吃的笑着,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却不知为何墙壁上模糊了他的脸。
画面并未停留许久,巨大的水声似在天际响又像在耳边,石壁上一片汪洋大海,海面上狂风四起,卷起巨浪拍打这岸边的焦石,而远在天际的一块巨大焦石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而立,惊涛骇浪也无法动摇那人一分,隐约可见白色的披风在狂风之下猎猎作响,仿佛就此永远。
画面未定格几秒,整个石壁白光骤然熄灭,在他们的脚底,那块石板猝不及防之下缩回,无限黑暗之中四人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