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隐约渗出一缕鲜红,却不是她自己的血。
暗器被取出,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徐清漓早就做好了一系列准备。
止血,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待到所有任务完毕,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垮,擦了擦额角的汗:“好在这暗器上没抹毒,娘娘这伤需静养些时日,切勿剧烈动作,微臣再开张药方,配合着药喝下去,月余左右应能痊愈。”
她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至于会不会留疤……微臣听闻宫中有白玉生肌膏,如果涂抹此物,应是没有大问题。”
傅凛知正钳着虞甜的下巴令她松口,他将那鲜血淋漓的手抽出来时,众人骇了一跳!
虎口处残留着两个鲜明的牙印,足以看出主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徐清漓迟疑片刻:“陛下的伤,可要让臣处理?”
“不必。”傅凛知神色疏淡,启唇唤道,“李有福,把人带下去。”
他眼眸觑了眼那牙印,眸色莫名扫了眼皱眉昏睡的虞甜,面容一哂,捞起刚才徐清漓为她止血的药往伤口一洒,粗略地包扎了下。
专业的徐清漓见此一幕眉头微蹙,恨不得重新处理一遍,然而她不敢。
好在李有福这时进来,笑吟吟把她请了出去,又问了些禁忌,然后带着她去煎药。
拂月眸光担忧,忍着恐惧出声:“陛下,要不还是奴婢来伺候娘娘吧?”
傅凛知头也没回:“退下。”
拂月抿了抿唇,到底不敢反驳,恭敬称“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顷刻间,殿内又重新变得安安静静。
傅凛知眉眼低垂,敛目打量着榻上的人。
她睡得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着,偶尔发出模糊的呓语。
他抬起指尖,抚上她眉心,然后用力一点点将那皱褶抚平,眼底情绪捉摸不定。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想到什么,低嘲地一掀唇。
“是一次不够,还想再骗我一次?”
沉默良久。
眸中浮掠过幽暗深晦的光,他眼底闪过疯狂之色。
“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
虞甜做了个梦。
她置身于浓重的黑暗里,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凑近了一看,手上全是血。
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上面沾的触目惊心的红深深灼痛了她的眼,惊得她下意识想要将匕首扔出去。
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幽幽的笑。
虞甜来不及惊恐,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握着她将那匕首捅得更深,濡湿的触感令她浑身颤栗,身子都在发抖。
那人附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温柔地问:“阿虞,开心了么?”
温柔之下,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执拗。
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出奇的难过,绝望铺天盖地犹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