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没有你,是想过千遍万遍后的深思熟虑。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垫着方向盘伸直了手臂摩挲,有种玩世不恭的混痞。太阳下午最刺眼,金灿灿的在方向盘前留下一道斜线:“所以。”话停了,沈惊瓷顺着他的视线落在玻璃外被卷走的树叶上,声音轻涩:“什么?”“你看啊,又是秋天了。”“说不准就是个新的开始。”他啧了声,肩颈微耸然后神情变得轻松,看着她的眼睛也笑。小姑娘的表情欲言又止还茫然,陈池驭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沈惊瓷嗖的回神。“没听懂?”陈池驭挑眉:“那就再说明白点,我呢,准备追你。”视线交织,那双注视了千百遍的眼眸中,恣意和欲望混在一起,绕成密不透风的茧缠裹住沈惊瓷。沈惊瓷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池驭,压住心底滋生出来的紧慌,她移开视线,脱口而出:“你忘了我说过不喜欢你吗啊?”他轻声笑了下,了然:“还是那句话。”“年年,你别骗我。”他的气势是实在是太强了,沈惊瓷有种缺氧感,眉心也拧的越来越深。“我不想陪你玩。”半响,堵塞的情绪才有一丝通畅,她一口气说完:“你分清你现在的感情是什么了吗。”一生顺风又顺水,难得遇到一个不算坎的坎,偶尔兴起个征服欲。“知道,你想听吗?”他语气轻描淡把主动权还给她。沈惊瓷下意识的摇了头,但抵不过他声音的速度:“死磕到底那个词,听过没。”“我能活多久,就能跟你耗多久。”-手机传来震动,震地手掌心发麻。沈惊瓷垂眼,消息提示跳动的晃眼,那个人特别坦然的放她走了,现在的信息也发得干脆痛快起来,明目张胆【c:随叫随到。】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对面的肆意轻率。沈惊瓷动作匆忙的返回了界面,欲盖弥彰的打开工作群回复上迟到的收到。可是一点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脑中反复回荡,她开始强迫自己转移。直到晚上,终于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沈惊瓷弄完手头上的安排后给孙悦宜发消息:【悦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周四晚上出发,在那边搭个帐篷凑合一晚,面巾纸在颈上也擦了两下,顺道问:“你怎么了吗,去哪儿啊。”“我回老家了,我妈忽然摔了一跤,进医院了。”孙悦宜哽咽了下:“家里没人,还是邻居送过来的。拍摄可能没办法和姐一起去了,等明天我再打电话给问王总监请假。”沈惊瓷动作微顿:“阿姨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没到医院。”沈惊瓷声音温和,安慰她:“没事,拍摄不要紧,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电话里传来鸣笛声,还有听不懂的司机方言,孙悦宜低落:“谢谢姐,应该没什么大事。”沈惊瓷一直把这个小姑娘当妹妹来看,又安慰了几句,两个人才结束电话。放下手机前沈惊瓷随意看了眼,微信上赫然多了一个红点,她重新拾起手机,却发现是房东发过来的消息。【小沈,我儿子忽然要回来结婚,你住的那个房子准备收拾一下当婚房,你看看这两天找个时间搬出去吧,辛苦你了。】这个房子她已经租了有半年,因为地段好邻居也不多事,一直没有换。沈惊瓷盯着上面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懵的,房子是签了合同的。她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等了足足二十多秒才接通,沈惊瓷开门见山:“阿姨,您发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租了一年吗。”对面笑了几声:“这不是突然事急,你那个租金我待会儿给你退一半回去,再给你转两百,你看看明天就搬了吧。”明天?沈惊瓷眉心倏地皱起,满是诧异和不理解:“阿姨,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您现在让我搬出去,我住哪儿啊。”“你爸妈不是在沥周吗,你回家住啊。”五十多岁的房东声音带了浓浓的不耐烦,也或许是自知理亏,往前的平和全部撕碎,直接换了一副嘴脸:“你也别和我扯什么合同了,钱一会儿转给你。”接着,没有给沈惊瓷半分反应的时间,电话猛地挂断,冰冷的回音“嘟嘟嘟嘟”响起。一切都始料未及,留沈惊瓷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还有支付宝响起的转账声。
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门铃声接踵而至,沈惊瓷刚抬起头,就听见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力道重的像是要拆门。“谁啊。”沈惊瓷踩着拖鞋往门口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是好事。敲门声还在继续,在她走进的时候,听见一声粗鲁的“开门!”沈惊瓷已经站在门口,她手抵在门把上,从猫眼里看去,没有出声手却下意识的用了几分力道。被挤变形的走廊中,隐约看到一个宽胖的身影,男人很高,脸看不到。走廊穿过一阵过堂风,门发出几声咯吱咯吱的晃动。男人似乎有预感身后有人,声音消失,动了下。在沈惊瓷还未看清之际,猫眼的光线消失,被人堵住。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深褐色泛着亮光的瞳孔,紧紧地贴在外壁,如同黑夜吃人的兽,毛骨悚然。“啊——”沈惊瓷跌跌撞撞的倒退,尖叫出声。心跳在一瞬间到达顶峰。又是敲门:“开门!听见声音了!”男人手上拿着一个棒球棍一样的东西,重重的在门上砸了下:“这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你今晚收拾收拾滚出来,这事儿算完。”“再不开门就别怪我砸了。”沈惊瓷在原地怔了一瞬,他的话什么都听不进,人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身上的血液冰冷凝结,手指也在颤抖,她颤巍巍的打出110。在女警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门迎来了最重的一击。沈惊瓷咬着唇下意识颤栗。沈惊瓷把卧室门也反锁,呼吸短促,恐惧侵占大脑,沈惊瓷僵硬的开口:“有人砸门,我不认识他语气很凶,手上还拿的棍棒。”耳边甚至出现了耳鸣,只有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喉咙生疼的吞咽了下:“北苑路安山街道,松庭公寓16号楼901。”“好的,这边马上出警。”女警安抚沈惊瓷情绪:“锁好门窗,用重物抵挡,不要出来。”沈惊瓷嗯了声,使劲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哑:“好。”沈惊瓷坐在床和墙壁的夹角中,满脑子都是刚刚猫眼中看到的那只眼。她咬着牙抵住膝盖,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她那时真的太害怕了,直到陈池驭的声音响起。“喂?年年?”“年年?”他没有听到声音,语气重了度:“出什么事了吗?沈惊瓷,说话。”沈惊瓷这才发现自己拨通了陈池驭的电话,如醉方醒。上面通话已经十七秒。“陈池驭”她失神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哭什么。”他声音焦灼,又压抑着放轻:“跟我说怎么了。”沈惊瓷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有多么的颤,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全都得到了释放。“陈池驭”“我在。”他安抚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年年,我在。”她所有强撑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陈池驭,我害怕”从始至终,陈池驭都没有挂断电话。他念着沈惊瓷的名字,让她别害怕,他说他就在楼下,不会让她出事。然后是电梯铃的声音。很快,快到沈惊瓷以为是一场梦。接着他的声音消失,人出现在九楼。话筒擦着衣服布料消音,他最后的声音已经发哑,还不忘告诉她:“沈惊瓷,捂耳朵。”是划破风的呼啸声,伴随着一声猝不及防的闷哼。沉闷的□□摔在大理石表面,不属于陈池驭的。“操——”一声很脏的咒骂,应该是男人被袭后的惨叫,声音变弱,像有人捂住了话筒,不想让她听到似的。接着声音传进,各种声音,电流声窣窣的放大,噪点突兀。场面太混乱了,手机不知怎么跌落出口袋,沈惊瓷耳边忽然清晰,然后她听到了陈池驭的声音。怒克于表,张狂戾骇,压抑又硬狠,呼吸是从未有过的粗重。他将男人的脑袋重重往地上一磕,一字一顿:“想死是吗,敢动我的人。”“行,爷成全你。”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