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这是在真正的登山中遇到的情景,糖浆要是现在松手,会送命的吧。”
他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齐齐向他看来。
禹山山脸色一变,一副看起来很火大的模样看向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兵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又不是你们专业人,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没必要生气吧。”
“我让你再说一遍,如果——”
“如果是在真实的登山环境中,你们现在要何棠江松手,就是要了他的命。”旁边有人插嘴,接过了话头。
“刘砾。”甄一笙看向说话的前“常青会”社长,“你的意思是,何棠江将这次比赛错误当成了真实的登山环境在处理?”
“错误?”刘砾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何棠江是登山运动员,攀岩只是他训练的一部分,而不是他的主项。对于一个登山者来说,将每一次攀登都当做真实的攀登,当做不可放弃的最后一攀,这才是他的本能。我想何棠江恐怕已经忘记了现在是在比赛,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掉下去。”
“可是这里是比赛啊,掉下去又不会怎么样。”旁边有陌生人插口道。
“‘掉下去又不会怎么样’。”刘砾紧盯着岩壁上的何棠江说,“对于一个登山者来说,这才是最要命的想法。”
“他动了!”
只见悬在岩壁上足足有五分钟的何棠江,终于有了动作,他用力晃动起自己的下身,凭借唯一的抓点用类似荡秋千的技巧,让自己的两只腿再次与岩壁紧贴,并试图勾住其他岩点,然而这并不容易,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然后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何棠江双脚用力一蹬,翻阅过了这个120°魔鬼领域!
他登顶了!
全场安静了足有数十秒。人们沉默地看着那个在岩壁上僵持了许久,如今正力竭地趴在岩壁顶部大口喘气的青年,许久,掌声热烈地响起来。
“你、你没事吧?”
旁边等待的工作人员将他拽到平台上,解开何棠江身上的绳扣。他试图扶起何棠江,却在触碰到对方的右臂时听见一声低呼。
“嘶——”趴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青年苦笑一声,“这胳膊现在好像动不了了。”
“医生,医生!”
何棠江被送下了平台,送进了医务室。
在场的医生替他检查后,说:“肌肉拉伤,应该是最后一个动作,右手发力撕裂了斜方肌。你现在是不是胳膊抬不起来?”
何棠江失落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我先给你冰敷,一会还要去医院查一下。”
何棠江问:“那下午的比赛?”
医生狠狠瞪他一眼,“还比什么比?不好好养一两个月你这个胳膊都别想动,你知道自己刚才在上面挂了多久吗?你该庆幸肌腱没有断裂,不然下半辈子都别再想攀岩了。”
“可是我的冠军……”
“冠、冠、冠!”医生给他冰敷包扎的时候,用力按了下拉伤处,疼得何棠江差点一个激灵跳起来,“你先保住胳膊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吧。”
医生见他疼的不说话了,这才坐下,开始写药方。
“我再给你开点药,记得自己去药房拿。”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想起这里不是医院,推了下眼镜,“我会把药方给组委会,让他们给你配。”
“不、不用这么麻烦吧。”
何棠江话还没说完,医务室的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并伴随着工作人员无力阻挠的声音。
“你们,等一下!我说过,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唉。”
何棠江瞪大眼睛,看着闯进来的这一群老老小小。
“你们怎么在这里?”
禹山山紧紧盯着他的伤口,在看到医生只是简单冰敷后似乎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
“抓着岩壁那么久都不肯掉下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禹山山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