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匆匆挂了电话。
时誉举着挂断的手机发愣,心里空落落的。
时煊在收拾东西。
这一周多,他和戴郁薇两人在余江和云州两个地方来回跑,眼下时誉出了院,他打算连夜赶回云州去。
“时誉,你的东西我给你放房间了。”时煊说,回头不见人。
“时誉?”
顾严家房间还是不少,他站在客厅喊人,不知道时誉进的哪个房间。
好一会儿没人应他,只得每个房间去看一下。
“时誉。干什么呢?”时煊在一个卧室里找到人,那人茫然的站在屋子中间,“怎么丢魂儿似的?还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没有,四处看看。”感觉好像哪里变了,明明还是先前的屋子,“出去吧哥,我没事。”
正往外走,忽听时煊“诶”一声。
时誉回头,看见时煊拿起了床头的一个玩偶看了看,又放下。
“怎么了?”
“没事,只是没想到顾严也喜欢这个。”
这房间是顾严的卧室,床头的玩偶是时誉第一次来他家就发现的。
顾严家里的整个风格都是轻奢冷调,他本人又有强迫症,外面几乎不会放摆设,所有桌面都收拾很的干净,唯独卧室床头上有这么一只和全屋风格极其不搭调的玩偶。
“这个玩偶怎么了?”时誉把玩偶拿起来。
这是一只巴掌大的绒布玩偶,是只小白兔的造型,全身穿着警服,可爱又严肃。
“你不记得?”时煊把兔子拿过来,“你小时候可喜欢这个兔子警官,妈妈给你买的。咱爸妈经常不在家,每次他们出门,你都要往他们兜里塞这兔子,说什么小誉就是兔子,兔子就是小誉,让兔子陪着爸爸妈妈出门,平平安安回家……”
时煊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最后一次,爸妈再也没回来。
“哥。”
时煊在他头顶抓了一把:“不要紧,你不记得也正常,你才三岁,不记事。”
他弹了弹手里这只兔子的耳朵:“这里有个胡萝卜发夹,你那时候特别讨厌吃胡萝卜,就把发夹给抠掉了。可凑巧,顾严的这只也没有。”
时煊哈哈笑了两声:“看来不喜欢吃胡萝卜的不止你一个。”
时誉接过来,兔子耳朵上果然光秃秃的。
没多想,他把这只格格不入的兔子玩偶放回了顾严床头。
时间差不多,时煊约好了车,跟时誉告别。
“哥也照顾不上你,自己好好的。好好学画,别淘气。不要你做大画家,能做你喜欢的事儿就好。”
“哥,你好像变了。”
“有吗?”
“有。要以前发生这种事,你可得想办法把我弄回云州,放你眼皮底下监视不可。”
时煊哈哈大笑:“是,我以前总想紧紧把你看着,平安长大就好。所以发生点儿什么事,就下意识的想把你往回拽。不过后来顾严劝我的那些话说的好,未来是你的未来,路是你自己在走,我不能代替你。是好,是坏,该你自己去体验,去承担。”
时誉发愣:“顾严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
时煊想了一下:“很早了,就你脚受伤的时候吧,我想把你接回云州的,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好家伙,把我给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