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即熙不由得怔了怔,手里的糖葫芦也僵在半空。
委屈这个词在平时会被她归为
矫情,强者如她并不需要讨好谁,何来委屈一说。
她早知道世人如何看待她,善恶正邪如此分明,她有时候也觉得,或许真相没那么重要。
无数和她有仇的没仇的人排着队嫁祸给她,受了她恩情的人也不会领情,她已经对此波澜不惊,甚至如同看戏一般谈笑评说。
恶名如何?唾弃如何?那些都不妨碍她纸醉金迷,自在快活。
她总是想,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潇洒豁达的人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
没什么好介意的。
反正她也解释不清,反正没人听她说话,没人会相信她。
不知为何,即熙却觉得眼睛发热,她慢慢地把头埋在雎安的颈间,低声说道:“雎安,你有没有见过弱者对于强者的欺凌?他们都说那是正义。”
这般世间第一的潇洒豁达,在此刻被雎安一句“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击溃。
即熙突然觉得这七年来她已经经受了莫大的误解,担了无数不属于她的罪孽,和莫名其妙的仇恨,一重一重堆叠上来,压得她踹不过气。
是啊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揣测她。
可是她也不喜欢,这个只要知道她的身份,就人人都想讨伐她的世界。
雎安颈间的衣服渐渐被泪水染透,他背上的那个姑娘咬着牙,像是委屈得不行了,如同孩子一般说道:“他们欺负我!雎安,他们欺负我……这个世上没人听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给谁听。”
“你说,我听。”
得到雎安这样温柔又坚定的回复之后,即熙却沉默了。
她抱着雎安的肩膀好久不吭声,然后吸着鼻子说道:“算了,我不想说。现在来抱怨这些东西,太矫情。”
“好。”
“……我是声名狼藉恶行累累的灾星。关于我的那些事情……如果我不解释,你很难相信我罢。”
那些关于她恶劣残忍行径的传闻,详实丰富到旁人一听就觉得那肯定是真相。
雎安摇摇头,他坚定又淡然地,仿佛在说世间公理一般说道:“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相信你。”
“我永远相信你,相信我所认识的即熙。”
即熙愣了愣,然后搂住雎安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卸去了浑身的力气依靠着他,低声说道:“死而复生能重新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