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怎么了?”看薛哲态度诡异,苟文卷奇怪道,“放心,我的身手你还不清楚?当年我们抢球场的时候可是我陪你一起打得隔壁那帮小子屁滚尿流的诶。”
“你给我少说两句吧……”若是清醒时,苟文卷还不至于那么冲动,只是酒精误事,现在薛哲只想把他打晕过去算了。
“薛门主,若你担心手下,也可自己顶替。”雷飞羲此时插话道,“我只是想与魔门中人较量较量,是谁,倒是没那么重要。”
若是逼薛哲替下,对雷飞羲来说倒是更让他高兴——苟文卷毕竟不是武林中人,就算可以用“误会”搪塞他也得有点麻烦,不过薛哲么……可就没了什么顾忌。
“那我来好了。”
听到不赦的声音,薛哲心里先是一松,随即又骤然紧张起来。
原本还有些醉眼朦胧的苟文卷看着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脸上显出几分疑惑来:“嗯……?”
薛哲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把苟文卷的脑袋拽过来,与他对视:“娟儿,帮我去找人。”
“找谁?”看人看得好好的忽然被薛哲拽过来,苟文卷有点不爽地问。
“薛继痕——我家堂弟,他在另一家客栈。”薛哲道。
“你找他干嘛……好吧,我去。”苟文卷本来有些犯懒,不过看薛哲神情严肃,他也只好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出了门。
好在此时雷飞羲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让不赦吸引了去,并没注意到他挑战的人离开了这里。
面对不赦,他也收敛了之前轻松的心态,拱手道:“雷家,雷飞羲。”
这是传统请战中的最后一步——报名。
“魔门,薛赦。”看了薛哲一眼,不赦依样画葫芦,回答道。
雷飞羲对不赦略有耳闻,毕竟圈子就这么大,沈越影之前吃亏一事早传了开来。由此衍生的,便是对于当初主持订立《公约》的薛此荣是否明知故犯,私下授艺的追究。只是薛此荣老狐狸之名也真是不亏,一方面大肆声讨沈越影之事,扬言要为儿子讨个公道;另一方面,他干脆利落地否决了别人对他私下授艺的质疑——
“证人?这几年,几位家主对我的关注程度,不用我多说吧?若是这样还能让我私下教出个徒弟来——我可没练过分身大法。”
虽然对于薛此荣的话几人都是半点不信,只是疑罪从无,没有薛此荣确实教导过不赦的证据,他们也没法说什么。相反,沈越影袭击薛哲的证据却是板上钉钉,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得应允了薛此荣提议的“交换”——用薛此荣不追究沈越影,来交换他们放弃追究不赦。
但放弃的只是追究不赦的罪责,这样一个人物忽然出现,五大世家不可能不调查他的来历。然而一切线索,均断在了数个月前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之前,这世上不曾有一个叫“薛赦”的人。在那一天之后,他却忽然出现在了薛哲的身边。
唯一一条可能有些用处的线索,就是据收费站的讯息显示,那一天,理应对江湖中事一无所知的薛此荣之子,前往了距离他所在的城市不远的小青山。
那是个曾让五大世家心惊胆颤的地方,虽然它现在的名字温和无害……
把纷乱的思绪抛出脑海,雷飞羲凝神静气,等待不赦发难。
雷家家传武功分雷掌,向来以速见长,不过不赦毕竟比他小上不少,他虽有心较量,却不能占这个先出手的便宜。
见他摆出守势,不赦也不犹豫,抢攻而上,一掌印向雷飞羲左肩。他向来以速度自傲,自恃这一掌就算不能奏功,至少也能让雷飞羲慌乱一下。却不想雷飞羲只是略微一愣,脚步微错,以绝不逊色于他的速度避开攻势,反手一掌打了过来。
这一掌来势甚猛,隐隐竟带了风雷之声,不赦心中微讶,有心试探对方深浅,便不曾避开,同样以掌相对。
砰!
两掌相击,两人均是后退数步。
雷飞羲原先对不赦尚有几分轻视之意,此刻却跑了个没影——自掌心侵蚀而上的寒气来势汹汹,只是短短片刻,他的整条小臂便都没了知觉,好在他及时运功相抗,这才顶住了寒气蔓延的趋势,渐渐缓解过来。
魔门九冥玄阴诀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只是他们这一辈,大多只闻其名,心中难免有些不屑。但是眼下……
雷飞羲垂了垂眼,再抬头时,表情已比之前严肃许多。
若说他之前还只是存心试探,此刻,他却是认真想和眼前之人较量较量了。
比之雷飞羲所受到的震撼,不赦虽说要好些,却也绝不是不吃惊的。只是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是一般。
看他没什么反应,雷飞羲也息了让小鬼一点的心思,开始全力出手。两人身形交错,转瞬间,已过了数招。雷飞羲暗自心惊,不赦却是心中略定——雷飞羲虽说功力深厚,招式也是纯熟,却如之前沈越影一般有些僵化,他之武学本该走急风骤雨般的路子,此时却不能圆转自如,反倒是多露破绽——若是不赦有心伤他,此刻胜负早已分了。
只是……想到薛哲之前的叮嘱,不赦终究是下不了狠手,便决心与他再周旋片刻。
不赦这边可以从容应对,雷飞羲却是难免心焦——他向来自视甚高,自以为江湖年轻一代中除杨勉之外无人能与之匹敌,眼下却在一个比他小上许多的人手下落了颓势。心里急躁,他之出手也越见破绽,终于让不赦有了机会,正打算晃过他一掌,从而制住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