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海道官-扶摇氏之子武庸,果真有独领一方道场之力。
身具双灵宝,一护身至宝,一杀伐至宝,论变化、论机巧、论道行,自是不如天傀子与袁仲。
但单论斗法战力,以及那浓郁到甚至越寻常法师的炎道道痕,着实有些惊人,谁能想到此人甚至没有开始炼神?
只是,武庸掌中地肺油灯光彩大方之际,却是自云顶天宫之中伸出一只缠绕着混元清气的巨掌。
此掌看似百里开外,却穿透了无尽的空间,倏忽一掌拍向武庸,滔天法力间之内掌中空间竟都被其扭曲,这一掌拍下,那地肺油灯陡然便被击飞,武庸所站的整片空间都被其收走。
古称: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这一击,几如仙神,竟就是单掌镇压了那凶人!
面对那落下地表上的无主灵宝,幕后几人皆是心头一跳,那盏油灯,杀伐之盛,在九州诸多灵宝中可是最少可以排进前二十。
如此良机,谁能放过?
天宫深处那位真君的动作,让默立在旁的景霄真君心中颇有些挣扎,他倒是修行日短,还没养成这般厚黑心术。
况且,他可是将来要立于云梦之顶,俯瞰东州的唯一世子。
怎容得他人坏了自己清名,今后如何服众?如何给琼明、天香两家交代?
损一族之求其独利?即使是族内老祖宗,也不容许!
景霄真君双眼微眯,右手一拍就要制住他等。
但场中比之他等的变化更是剧烈!
幕后几位的黑手还未伸出,那福地中央却是陡然生出万丈毫光,那景氏老真君的壶天大术直接便被挣脱,坠落在地的油灯灵宝红光大作,瞬间落到那毫光之上。
再一细看,哪是什么宝光法宝。
那是一座虚界,直直撑开了那扭曲的空间,此界庆云为天,金汞作地,天地之间只有无尽的虚空精髓、金石固气成与氤氲银气缓缓流转。
那虚界的最中央,乃是一株撑天建木,上至云层不见顶,下至银汞大地染金性,中有道道赤色宝光、氤氲灵机缓缓垂落,其上炎道道痕何止数千?
天然还丹开此界,接天神木亦得其理。“扶桑神木?竟已入品了,怎得这么快?”
天宫深处那尊老真君失声惊道。
金玉贾氏的扶桑木可是动辄数千上万年才堪一用的啊,怎得便……
莫非是地仙道吗?
只见那扶桑神木树杈之上,左挂一兽紫青鎏银万鸦壶,右挂一盏赤岩琉璃地肺灯,地脉之下那大天魔手镇于扶桑北,玄黄道袍化黄龙,蜿蜒蟠绕扶桑南冠,万般妙气尽聚作一体,形如菩提本妙树!
这武庸宛若武曲君下凡,单手一拔,那扶桑世界木便提在其掌中,还丹福地化作天铅自然法相,缠绕在其身周。
再是愤怒,身为扶摇之主、东海道官,武庸倒也未昏了头,不至于撕开面皮,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那庆云天宫。
右手摄拿起那诸妙法扶桑世界树,神木虚影直直摔向那天傀子。
一击,山河俱碎,仙傀诸修连带着那诸多三转巨傀,法师巨擘,坠入焦土;
二击,四转巨灵巨傀亦不及诸法,崩损断臂,冥火骷颅陡然开裂;
直至第三击,正中天傀子本人,替命灵傀若稻草人般,一个接着一个坠落,巨傀破碎做四块,等若分尸。
“福地?福地?”
“你们可懂何为福地洞天,地仙大道?我这还丹福地,返虚之力,再有一击,就能当场让你毙命在此,天傀子!”
“看在景霄真君的面子上,我倒容你一条活路。”
“可你得谨记,不是只有你仙傀门曾经辉煌,九州世家,万年世家也不少,既然归了云梦,就好好收收你那野味。”
“大天魔傀,就归了我东海,若有不服,哼哼,你可以再来找我!”
武庸此刻面带煞气,右手极为刺目的托着世界树,一脚踏在那天傀子的头颅之上,将其踩入地底,言辞冷厉间,目光却是极为暴戾的望着那座天宫。
双方默然良久。
武庸再才收了还丹福地虚影,散了扶桑世界木之法相,一个闪身落在宝船之上,驭舟化青光而走……
此时堪堪赶回的袁仲站在福地的缺口之外,神色复杂地望着那道流光。
而福地内部的诸修才深吐一口浊气,看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傀子,只能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