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庸轻轻一笑。
若是刚刚接触仙道的到道院学子或许会以为仙路便是如同古籍练气士一般,朝游北海暮苍梧,冯虚御风,纵横青冥,闲来无事,游三山五岳,体悟自然大道,入红尘,感怀七情六欲之毒
但实际上呢?该是何等的宗派和世家才能担负的起这样的修行,这样的背后或许又该是数以万计的道仆为他等负重前行?
以无数底层的修士来铸就他们那一小撮人的缥缈风流?
当初的蓬莱海那一批宗派就是如此,最终的结果就是空占四洲最富庶的灵地,风流猖狂的行那所谓的仙道风骨!
道庭建立后,举兵南讨,所到之处尽是宗毁人亡。
这道途从来没有自在逍遥,只在一个争字!
伱无欲无求,空耗资粮去满足那所谓的风骨,更强的修士就会来争,你游览三山五岳,回来后宗派毁了,同门死伤相藉,灵脉归属了他人。
只到那时怕是悔之晚矣!
蓬莱有仙,但依然守不住富庶的宝地,被赶到了蓬莱海上的一角。
是因为他们行太上仙道,重修心不重资粮,不爱九州这块宝地吗?
只是因为争不过罢了。
如今东洲与蓬莱诸脉藕断丝连,连带着他们那风流习气仍旧久久不散,各家采桑牧渔,只顾扫尽门前雪,在郡县这一亩三分地争来争去。
北部诸洲可是攻略下了不知多少大界,已经出了不少四品世家。
而东洲,风陵四郡四家加在一起也就六七名法师,黑山一郡如今更是仅存两名丹道,东洲各世家,甚至远不如开洲时。
如若时势有变,东洲这批州郡只怕要有一大半被各洲虎视眈眈的野心家们取缔,结局恐怕并不会比蓬莱的散修好多少。
武庸以一个局外人入局的角度,立时就看明白了这危机。
“东洲安逸,平日见各家总管、长老、执事开口便是仙路道途,实际上呢?罡煞大修数十年都难出一位,连各家术士都几乎尽是外契的道院学子。”
“不争,就永远卡在那最重要的一步,无资无财,何来突破?”
“今日我武氏,令五路道军,携三煞猖营,领云梦仙城之召,征伐天外,也为我等道路积一份资粮!”
“诸君,可愿否?”
武庸大喝一声,拔剑指天,问心之言直入众修耳中,顿时四周平地挂起大风,空中突现阴云,云下霹雳一闪,巨响直入众修耳中,让其醍醐灌顶!
誓师之言,乃是定名义,表决心,鼓士气,乃至最终的宣誓。
此誓主体唯有一个争字!
大争之世,强恒强,弱则亡,武氏的未来唯有一争,诸位道人的未来也只能一争。
“战!”
“战!”
“。”
下方五路道军紧紧望着天阶之上的英武道人,那番问心之言一作感染,让他等心中为之一振。
“很好!”
武庸瞟了阶下道军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左掌中食指与中指轻轻一捏,立时拈起一张云箓朱符,屈指一弹,便将这张朱符轻飘飘的黏在了右手高举的剑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