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是那种,江弦库库往前,她连他影子都追不着,越甩越远。
这是对手?
王安忆是真的有点沮丧。
这会儿但凡是文化界有了解的人,在评判文学创作成绩,恐怕都不会将她这个江弦的同龄人和他放在一起比较,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真要比一下,只能找个不了解文学的人来做裁判。
因为王安忆好像就长的显得还比较厉害。
跟江弦俩人往那一站,冷不丁给人感觉她才是《红高粱》的作者。
“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
章德宁看出王安忆的自闭,开口劝慰:“踏踏实实写伱自己的东西就好,不用受别人的影响,《红高粱》虽然精彩,但那毕竟是江弦写的小说。”
章德宁的意思很明显,她很担心王安忆在被《红高粱》震撼到以后,放弃自己原有的风格,转而追求酷似江弦的文字和句子。
在她看来,江弦那种惊世而出的叙述方式,是不可模仿也没办法模仿的。
如果王安忆追求那样的东西,按照江弦的方式写,那她将永远都只是江弦门下的一个小喽,永远没办法实现突破。
章德宁的提醒非常及时,王安忆很快醒悟过来。
是啊,那毕竟是江弦啊。
他的语言是很多人公认为艺术的水准。
她又何苦一定要将他视作目标?一定妄图着对他实现越呢?
想通这一点,王安忆苦笑一声,终于觉得心中顺畅许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章德宁和王安忆都很关注《红高粱》这篇小说在读者以及文化界内引起的反响。
而阐述江弦小说必定在社会上受到欢迎并引起极大的轰动的“江弦现象”,也一如往常的被验证。
《红高粱》横空出世以后,《当代作家评论》这部在全国影响力巨大的文学评论类双月刊,于1982年第3期上一次性推出四篇评论江弦作品的文章,并全都是对《红高粱》这篇小说进行专论。
评论家雷达《历史的灵魂与灵魂的历史——论“红高粱”的艺术独创性》:
“惊异于作者江弦想象力的奇诡丰赡,他笔下战栗着、战叫着的半个世纪前的中华儿女,不仅是活脱脱的生灵,而且是不灭的魂灵。”
李清泉《赞赏与不赞赏都说——关于“红高粱”的话》:
“我觉得《红高粱》是强悍的民风和凛然的民族正气的混声合唱,驰名的《黄河大合唱》的某些部分,可以和《红高粱》的某些部分在听觉和视觉上相互参照和相互辉映。”
季红真《忧郁的土地,不屈的精魂——“红高粱”》:
“凸显了民间抗日力量的勃兴,作品中的人物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气节和民族精神,这在如今正高涨的民族主义浪潮中格外抢眼。”
作家从维熙《“五老峰”下荡轻舟——读“红高粱”有感》:
“在老题材下开拓出新意”,是革命历史战争题材下“忽而荡出一叶小舟”的潇洒之作。
“五老峰”就是编者按中提到过的革命历史战争题材“五老峰”:老题材、老故事、老典型、老主题、老手法。
从维熙一句“五老峰下荡轻舟”,将《红高粱》这部小说在当今时代的文学意义勾勒了个完全。
《红高粱》掀动满城风雨,江弦却和朱琳,以及《车水马龙》的剧组,一起坐上前往sx省府的火车。
中国电影家协会将在sx省府xa市隆重举行1982年“金鸡奖”、“百花奖”的授奖活动。
“你说我这一年真够忙的。”
踏上黄土地的江弦哭笑不得,“不到半年时间,我又是往西南跑,又是往东北跑,现在这又来了大西北。”
朱琳一想,可不就是如江弦所说的一样,“到处看一看,对你的创作也是好的。”
江弦也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