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猛地溢出鲜血,随即一阵剧痛从腹部翻涌,吐出一大口鲜血喷洒在木板上,息泽勾唇一笑,猛地将剑刺向子衿的心脏。
乐澄顿时瞳孔放大,大叫着让息泽停下。
就在剑尖已然刺进他的胸膛半寸之时,一阵鲜血似串珠断了线般砸鲜红的婚服上,息泽猛地怔住了。
“我求你,不要杀他。”
乐澄用手死死抓住剑身,鲜血从她的掌心淌出,只见她眼底含着泪,强忍着疼痛哀求道。
“小橙!”
子衿即刻反应过来,惊慌不已地抱住她,瞪圆了双眼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手。
息泽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把剑。
“澄儿!澄儿!”乐仲远见乐澄受了伤,急匆匆从城主宝座上站起身来,拔腿便朝着她赶来,另一面,那一行笙书阁弟子已然解决了那一群士兵,即刻将剑架到乐仲远脖子上,他只得惊慌地看向乐澄,却丝毫不敢乱动。
息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子衿,随即将剑置于地上,一把抢过子衿怀里的乐澄,将他婚服外附着的薄纱撕下,赶忙给她包扎住。
“说!我们的城主究竟在哪?!”其中一名笙书阁弟子朝着乐仲远逼问道。
“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孽障!快将乐城主放了!!”大殿之上,跑来一位头发花白,紧闭双眼的老者,底下有人即刻便认出他便是在东城布教的那位赛半仙。
“你是何人?!”一名弟子将剑直指赛半仙。
那人闻得风声,立即侧头躲过剑刃。
“堂主,你来了。”
息泽一边搀扶着乐澄,一边朝蔺元武行礼。
“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孽障,不要糊涂啊!快把乐城主放了!……”
只听得他一进大殿内,便一直重复着这同样一句话。
“你说放就放?要不是这乐仲远,我们笙书阁会死这么多弟兄,百姓会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吗?!”那弟子眼里含着泪,激昂地斥驳着。
此话一出,好似按中了蔺元武的某一机关,他即刻便停下喃喃自语,头稍一瞥,大骂道:“施尚熹就是什么好东西?!这淮春城就不该是姓施的天下!”
“凭什么你们笙书阁自诩名门正派,罹息堂就是遭人人唾弃的帮派?”
“不要因为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就不去考证真正的史实。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懂什么?!”
“本堂主今日就要让真相大白!要让淮春城回到它应有的秩序!”
“在淮春城创立之初,本是有两大阵营争夺城主之位。罹息堂创始堂主,出身即缺臂,被父母抛弃,被亲友唾弃,好再由一位大将军收养,得以一直跟着他。”
“将军给他赐字为息,这息字,也是将军的创世理念,意为和和美美,生生不息。将军对先堂主说,唯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不畏惧任何人。”
“当时天下一派动荡,将军与另一以施长白为首的势力一同争夺天下。那施长白,呵!可笑至极!不过一文弱书生,只懂得使些阴谋暗算他人,阴险至极!”
“他的走狗关岸清,明的打不过将军,便在一个冷夜刺杀了他。”蔺元武顿了顿,似乎想听到众人的反应。
“顿时全盘皆散,将军的理想连同他一起葬入黄土。随后那施长白创立了淮春城,那关岸清隐山修炼开创了笙书阁,美名其曰担着护城的职责,享受着全城百姓的爱戴。”
“这可笑之处便在于,数百年了啊,淮春城创立数百年,像先堂主那般断臂的边缘人,城主施长白没有注意到。”
“现如今,我等瞎子,我罹息堂千千万万弟兄,各有各的缺憾,都是些苦命人,边缘人,施尚熹注意到了吗?”
“又或者说,笙书阁会在意吗?你们这群隐居山林的侠士?城内百姓的水深火热,你们又知晓吗?”
“这幸福安乐的淮春城,与我们何干?”
“将军说,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不会惧怕任何人。先堂主创立罹息堂,收留了我们这些苦难人,终有一天我们会变得更强,会拿回原本属于将军的一切!”
说罢,蔺元武突然便大笑起来:“如今实现了啊!终于等到这一刻!你们姓施的终于倒台了!笙书阁不会是名门正派,罹息堂才是!”
“快放了乐城主!息泽!”蔺元武喊道。
息泽随即将乐澄扶着坐下,即刻拿起剑杀向那几名笙书阁弟子,子衿猛地挥剑,将他挡下,几人一同持剑指向息泽。
“慢着!”子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