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脸上似是更添了几分威武,他就静默地站在那里,让人心里忍不住生出惧怕之意。
赵洛泱惦记着她爹,想要问山涧那边的情形,但聂双显然没在意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一直看着赵学义和宋太爷二人。
赵学义道:“聂大人,我二哥他们都在山涧那边拦着山匪,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聂双道:“县衙和卫所的人到了,很快就会将山匪全都拿下。”
赵学义这才松了口气,希望二哥他们都没事。
聂双问道:“那山匪是你杀的?”
赵学义正要应声,就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是我……是我……不小心……”
聂双讶异地转头,看到了头发乱蓬蓬,脸上满是泥垢的少女,少女衣裙和脸颊上也有溅上去的鲜血,此时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被吓坏了。
赵学义阻止赵洛泱:“我杀的,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了我们。”
“不是我四叔,是我,那山匪……掐我四叔的脖子……我从地上摸到了匕首……我只是想要他放开四叔……”
少女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在她脏兮兮的脸上留下两条沟壑,别提多可怜了。
聂双心中跟着一酸,眼下这世道,可怜的是百姓,收回思量,他又不得不惊诧,这少女说的应该是真的,他刚才在那山匪尸身旁瞧见了染血的利器,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么个女子竟然能杀了山匪。
或许那山匪也是这样思量,只顾得对付那汉子,所以被少女刺了个正着。
不过……
聂双有疑惑:“你怎么知晓刺他的脖颈?”
赵洛泱摇头:“我……我没想……是他刚好转过头……我一慌,就把手里的匕首挥了过去……”
巧合?
或许吧!
不过聂双脑海中响起一个人清冷的声音:“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豫小王爷曾说过这样的话。
小王爷总说,不要轻易信任旁人,不过眼前这几个百姓,身上伤痕累累,那少女瘦弱、单薄,这其中不像还有什么内情。
再说,他们能将山匪杀了脱身,已是难得之事。
“不用害怕,”聂双道,“你们杀了山匪有功无过,衙门的人来得晚,伱们能够自救已是不易。”
聂双其实能早一步找到山匪,可惜现在武卫军处处被辖制,他入城之后,去衙署办文书,足足浪费了两个时辰。
“大人,”宋太爷上前走了两步,“您说您出自武卫军,可有腰牌为证?”
聂双目光微凝,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宋太爷仔仔细细地将腰牌看了两遍,这才将腰牌还给聂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