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说错了,你别气,我重新说就是了。”他晃晃钥匙扣,“这狐狸挺眼熟的。”
“那是,现在火得很,还有名字呢。”她眨眨眼,想了半天,“好像叫什么玲玲什么的,啧,忘了,净弄些外国名字,记不住。”
“叫细妹吧,”小军乐呵呵地捏着,擎到她眼前,“你瞧这大眼睛,多大,跟你一样。”
“去去去,一边去,别碍着我刷碗。”
她故意甩他一脸泡沫水,却忍不住笑了。
“我那个就叫小军,回头得搞脏一点,毕竟你那么黑。”
“你惯会笑话我——”
他追着戳她痒痒肉,她笑着躲闪,朝他弹水回击,两人在厨房闹做一团。
如今,吴细妹独自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傻望着悬在半空的那串钥匙。
眼前曹小军的“细妹”沾着锈红色污渍,人造的绒毛黏成一绺一绺。
“他——”
吴细妹极力控着泪,脆弱沉重的水膜遮住了视线。
“小军他——”
老马沉默不语。
“那天保——”
“天保已经没有爸了,不能再没有妈。”
老马望着她,语气平静。
“吴细妹,你不是主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到底要怎么表现,要不要看着天保长大,你自己想想清楚。”
眼中的海倾覆而下,吴细妹忍了再忍,终是低下了头。
“我说,我全都说。”
“你们要我说什么呢?”
徐庆利笑了。
“脚手架不稳,这是常有的事情,明明是施工方的责任,你们怎么能怪我呢?”
他夸张地倒吸口气。
“我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你们就跟审犯人一样审我,哪个受得住哟。”
“徐庆利,你不要转移话题,那个袋子总是你挂上去的吧?上面可有你的指纹。”
“是,袋子是我挂上去的,但是挂袋子有罪吗?”他摇摇头,“没有吧,你们总不能因为这个枪毙我吧。”
小陈身子一动,被老马一把按住。他盯住徐庆利,寻找着突破口。
“你那晚为什么让吴细妹去工地?”
“开玩笑,开玩笑不可以吗?”徐庆利嘿嘿一笑,“就当我是恶作剧吧,我道歉,没想到引逗着你们的警察同志去爬,对不起。”
他双手合十,一脸的真诚。
“对不住了,我万分后悔,没想到让你们白白牺牲一人。”
他??眼,狡黠一笑。
“不过,这也不违法吧,他是自己爬的,又不是我逼得,可怨不得我。”
老马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攥紧拳头深呼吸,好歹是强压了下来。
他知道,徐庆利是故意想要挑起他们情绪,想要避重就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如今明知道这个男人有问题,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制裁他的证据,只能任由他光明正大地扮演着受害者,不禁窝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