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单单派清流党派的人去浙江主持改稻为桑,还远远不够。
之前说了,严党与清流党派最大的区别,就是叫法上的不同,一个叫严党,一个叫清流。
因此嘉靖下旨让裕王病了,直接撤掉他们的保护伞,让严党的胆子大一点。
可是严党后面的嘉靖自己,也是一个难题。
于是他忽悠住裕王,派出谭纶与海瑞去浙江给张居正撑腰,让清流党派的人,胆子也大点。
这样,双方在浙江就很难合作了,毕竟谁都认为自己这一方胜算更大。
不过嘉靖在掐指一算出严世蕃准备的“高端操作”后,立刻改了主意。
他发现,这件事还能玩的更花。
嘉靖直接暗示严党自己对浙江起了疑心,让他们被迫准备一份替罪羊名单。
不过也发出旨意,表达自己并不排斥胡宗宪入内阁之事,安抚住严嵩这个老狐狸。
同时他也坐视严世蕃安排人手弹劾张居正,徐阶借胡宗宪剿匪首胜这阵东风,匆匆入宫觐见。
然后,徐阶就被迫立下承诺,同样要准备一份替罪羊名单。
这样一来,双方不管如何争斗,体量都要因为还未施行的改稻为桑之事,被迫削弱几分。
因此,生了一肚子的怒火后,徐阶直接将矛头指向严党。
他也要拉严党的人下水,去浙江那边滚一遭,大家谁也别说谁黑。
严嵩自然不愿,与徐阶开始斗法。
最终嘉靖直接拍板下令,让徐阶这边的高拱去浙江,再次加强清流党派这边的信心。
然而,严世蕃也不是吃素的,暗地里不断泼脏水,试图借用改稻为桑之事,颠覆这两名内阁官员。
于是这段时间,双方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
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浙江那边,张居正与高拱两人,被严党的仔细盯守,不断被泼脏水的同时,试图暗中让谭纶与海瑞调查严党的把柄。
双方互相牵制,这样一来,清流党派在改稻为桑这件事上,就不能乱来了。
上有皇上派来的陈洪盯着,下有严党的人等待犯错,准备拿捏住把柄对清流党派进行猛烈进攻。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道来自浙江的奏疏。
改稻为桑之国策,在内阁最开始的奏疏中,是准备一年内搞定,捞银子嘛,自然越快越好,好让皇上看见能力,他们的手段也不会输给严党。
可惜在后来嘉靖不断拱火的局势下,双方都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不肯轻易露出把柄。
因此,改稻为桑国策,在农时不断逼近下,被张居正与高拱两人联名上奏,恳求朝廷推迟时间,慢慢施行。
相比较急切推行国策,闹的民心不定,从而被严党抓住把柄坑死,清流党派这边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更加安稳的一条路。
起码推迟时间施行,罪过有限,还能用体察民情的理由狡辩。
所以才有了嘉靖一开头,所说出的讽刺话语。
“可是主子,国库和内帑又该如何?”
自从被嘉靖识破隐瞒后,吕芳说话也越发自然了,毕竟无事一身轻嘛。
他看了看手中奏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毕竟朝廷正等着银子用啊。
说到底,改稻为桑的本质,就是国库缺银子了,因为去年的财政亏空,急需一波回血。
清流党派这样一操作,今年想要收上来银子是别想了,可是问题摆在这里,又该如何去解决呢?
还有,远在浙江的陈洪也在关心这件事,毕竟和西洋商贩谈生意,也要做好准备啊,这可是大功劳。
吕芳生怕他耐不住性子,开始整一些花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