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昭蘅闷闷地回答。她马上就能离宫和奶奶团聚,以后可以亲自照顾她。
“好了,不要难过,我很快就回来。”安胥之揉了揉她的发:“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他还要去给陛下娘娘辞行,纵使不舍,也得走了。
只是一转头又见她还站在桂花树下望着自己,便道:“进去吧,我看着你。”
昭蘅却静静地对上他的眼睛,挪不动步子。
安胥之觉得她今天情绪过于低迷,心里也有些难受,转念想到她的不舍是因为自己即将远去,难受中夹杂几分甜蜜。
“阿蘅,回去吧,起风了。”
于是她转过身,走进了半掩的院门。
安胥之长身立在院外,注视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唇角笑意粲然。
承明殿内,李文简立在窗外,远远看见少年脚步轻快走来,他问牧归:“阿临又进宫了?”
“叶太傅一行后天就要启程,想必是进宫给殿下辞行的。”牧归道。
李文简“哦”了声,撩起袍子坐下等候阿临进来。
安胥之并非第一次出远门,可是李文简始终放心不下。他对安胥之总有如长辈的责任感,将那些年舅父对他的教诲和挂念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过了片刻,却迟迟不见人。再起身望去,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皱了下眉:“人呢?”
牧归无语:“出去了。”
李文简愣了下。
牧归看了眼李文简的脸色,又说:“殿下在安国公府的时候,四郎也来过几次。”
李文简在国公府,阿临自然不是来找他的。
意思是,这次不来找他也正常。
李文简恍然:“是来找他心上人的吧?”
牧归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思考片刻,回话:“殿下这里好似没什么女眷借住。”
“未必是女眷。”李文简摇摇头,想到当日在湖边阿临说的话,不由又是一笑。
少年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试探,在他面前却是显露无疑。
看来他那个出身卑微的心上人是东宫使女。
牧归琢磨片刻,立刻会意,问道:“是否要属下查查是哪个?”
“不用。”李文简摆手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咱们不必往心上去。”
“可是……四郎天性单纯,万一是有人居心不良……”牧归担忧。
李文简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口,叹道:“由他去吧,十九岁的大人,有能力分辨人心黑白了,无论好坏都是他的因缘。”
那天他说的话并非宽慰之词。
他不在乎阿临选择的妻子身份如何,只要他喜欢,只要他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他绝不会置喙只言片语。
至于如今,少年情窦初开,眉眼都因她而欣喜。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于他而言,此刻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他不是牧归这般不解风情的莽夫,自是不会随意插手,惊扰这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