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回来了,也没来瞧过宋檀,宋檀自认为不是啥恋爱脑的小姑娘,他俩现在这种暧昧又像带了契约一样的关系,自己理应不应该管的太多,于是自己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日,宋檀依旧无所事事,他憋得烦闷,用过午膳后,他端坐在桌案前,面前铺了一丈的洁白宣纸,原想作一副丹青的,颜料笔墨都准备好了,他提袖子拿起笔蘸了墨,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连画什么都想不出,委实无聊。宋檀索性把笔一扔,往后一仰就瘫在了椅子上,他合着眼小声道:“无趣,活着真无趣。”在一旁伺候的小厮文逸瞧他这一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是其他人恐怕见主子这样都会是诚惶诚恐,闭而不语的。但他到底是因为为人机灵,心思玲珑,办事周到才被指配给宋檀的,他先是顿了下,观察着宋檀的神情,小心的开口道:“夫人不知,老爷若是寻常这段光景该是有空的,只是因为大理寺那边查获了一起地方贪污案,据说啊牵扯了人员可多了,抄出来的脏银也可多了。复审落在刑部,老爷是刑部侍郎,自然得亲自监查审问。”宋檀闻言眼皮下的眼珠滚了滚,却还是没睁眼也没作声。文逸观他是听进去了的模样,继续说道:“想来夫人现在是华府的主子了,往日无暇视察府内全貌。但夫人今日奴才见外头日头正好,不躁不热,微风习习吹的人也舒坦,不如奴才领夫人在府内转转吧,府内地广,走起来却也是破费时费神的,但却合该要熟悉下,毕竟日后府中巨细夫人也要接手的。”这话一入耳,宋檀就睁开了眼睛,他淡淡的看了文逸一眼,心中想道:原以为这孩子不满弱冠,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小子,还是爱玩的时候,宋檀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经常在宋府搞事,惹得崔琴各种不痛快,却拿他没办法。自己就是个例子,所以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这个文逸多么善解人意,只希望他别粗手粗脚碰坏了东西就好,但现在这孩子这一番话,宋檀还是微微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心思这么玲珑,本来是他无聊才出去逛府内的,经他口这么一说,宋檀倒是像牺牲了自己要去完成重大任务的,形象瞬间伟光正起来。得了便宜当然卖乖,宋檀是当即就答应了。文逸对他笑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就要推门而出带路在前了,宋檀挥手一拦:“等等,你容我拾掇拾掇。”文逸有疑的看他,眼前的夫人,细长的眉,含笑的目,秀挺的鼻,俨然一副风流秀致的贵公子模样,已经是他说不出来的好看了,还需拾掇些什么。宋檀见他愣在原地,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精致的孩子真可悲。他开口道:“你把去把衣柜中那件松绿色的长衫拿来,是青草云蕾纹那件。”说完,就抬步走到内间的屏风后准备换衣裳。宋檀其人是个顶看重自己外表的人,他现下因为没出院子就随意套了个衣裳,随手的挽了个发,几缕碎发还垂在额前,是个松散洒脱的扮相,颇有种闲云野鹤不拘小节的隐者气质。但只要他出门,哪怕就是打瓶酱油,就要光鲜亮丽,让人见之忘俗,必须夸他那种。换好了衣服后,宋檀又移步到梳妆台前,他手执铜镜,向左晃一下头,向右转一下脸,眼睛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眉头渐渐蹙起。透过铜镜,他看到文逸正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他便目光在镜中直接与他对视,“你是叫文逸对吧,你以后可要看着我,叫我少吃些,就这几日,我的脸就圆了一圈。”文逸眨眨眼,丝毫没看出他说的脸圆了一圈。“我就剩下这幅皮囊得你家大人心意了。还不得精心维护着。”文逸心下了然,夫人大概想要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果。他连连称是。宋檀在给自己挑发冠时又说:“你长得肤白水灵。”他摸了一枚莲花云纹的簪子,亲手给文逸簪上,“送你啦。”文逸连忙跪下谢恩,说自己受不起。宋檀把他扶起:“不必动不动就跪,你要有自己的风骨,你忠心侍我,我自然也诚心待你。”文逸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当即正色发了几个毒誓以证明自己对宋檀忠心耿耿,惹得宋檀笑了好一阵。---------------据说是争宠待宋檀拾掇好,又是好一阵。华易双亲虽然故去,但一个是当今皇帝长姐,一个是平息西北战乱的大将军。他毫无疑问的是王孙贵族。华府的园林是当时皇帝还是皇子时帮忙设计的,在皇城是有名的雅致,没有大造亭台楼阁,而是善用格局的分布辟出假山,流水,林子,花园,相得益彰。夏有出水芙蓉,冬有傲骨梅花,举目是风流清妍,驻足是雅亭素静,古韵绝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