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莫不是以为我俩已不媒而合?”
解枫不语。
竹卿觉得他会这样想也正常,轻笑道:“住过来之前我曾跟他说,如果他在这儿过夜,我立刻就走,所以他绝不会留宿。”
解枫挑眉:“师妹想的倒清楚,天下男人多负心薄幸,成了婚的都未必,何况你们还没有成婚。”
竹卿微觉意外,从未听过解枫关于男女之事上说过什么。
一斜身靠上栏杆,折下一枝柳条握在手里幽幽道:“他若是负了我,我也不会做那深闺怨妇。”
解枫来了兴致:“你当如何?”
“一纸和离书给他,从此一刀两断。”竹卿啪一声折断柳条,扔进水里,干脆而决绝,目光坚毅。
解枫注视她良久,颇为欣慰。
竹卿转而问他:“师兄可有中意的女子,可否想过成家的事?”
解枫不意矛头转向他,迟疑道:“我?我还没想过成家的事,至于中意的女子…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以前有,现在没有,不知是那女子病死了,还是两人再也见不到了。
竹卿以为她说到了解枫的隐痛,自觉的不再往下说。
相对无言,不如回去换身夜行衣再出来。
润禾见两人深夜这番打扮出门,硬生生按下了报官的冲动。
就当做自己睡了,什么也没看见。
今日月亮并不圆,街上灯火稀少也照不亮路面。
正适合行动。
侯府外无人把守。
解枫来到离书房最近的围墙,示意竹卿跟着他,两人落地连一只猫都没有惊醒。
不远处有值夜的下人,正昏昏欲睡,竹卿跳到他身后,屏住呼吸掏出燃着的迷香在周围挥了几圈,这人已经迷晕,竹卿轻轻让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挥手示意解枫可以动手。
悄悄打开书房门,掏出一块萤石照明,四处翻找着。
终于在柜子的最底层找到了十几封书信,两人在微光中仔细辨认,确认带有无问堂三个字才放心装好。
解枫还小心的把所有东西摆回原位,才悄悄离开。
回去换了衣裳,解枫要走,竹卿拦住他称这么晚回去路上什么也看不见,人和马都危险,不如住这儿天亮了再走。
解枫本是为了避嫌,怕她一个女孩子尴尬,既是竹卿不介意,他住一晚也无妨。
又惊又怕的润禾还做了宵夜等他俩回来,看他们平安回来只是去偷了些纸张放了心,去下了些馄饨给他们。
解枫和竹卿相对而坐,边吃馄饨边闲聊。
竹卿好奇为何他最近不跟着门主,而是总听青池的吩咐,按说解枫是门主的首徒,可以不受青池差遣,只办门主交付的事即可。
润禾手艺好,馄饨鲜香味美,两人都再要了一碗。
趁润禾没来的空档,解枫长吐一口气:“师父他最近有事也不找我了,只找其他几个师弟,师叔不忍看我如此,就让我去他那。”
岑山虽是门主,也不是所有事都会过问,且玉镜门不止在长安的据点,其他地方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汇报情况。
故而玉镜门总坛的事,大多数是青池在处理,解枫跟着青池理事,合情合理。
竹卿知道解枫是受了些委屈,可眼下岑山性子古怪,解枫也无可奈何。
说起来,玉衡和解枫都是岑山的徒弟,从一开始玉衡倒跟着青池多一些。
不知道解枫有没有教玉衡些功夫…
不知不觉就想远了,润禾端了馄饨,香味才将竹卿拉了回来。
吃过馄饨,两人各自休息。
解枫整理好书信,却在信的一角看到了一个不属于长平侯府亦不属于无问堂的名字。
这名字,他曾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