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师徒之情和同门之情,竹卿不能忍受再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来人道:“你师父左臂受了刀伤,没伤到筋骨只是静养而已,我不敢撒谎。解枫也是轻伤,有盔甲护身只伤了皮肉,其他人也没事。至于小将军…他…昏睡了两日,至今未醒。”
“什么?”竹卿猛地起身,“他怎么了?他的武功不弱啊,怎么会这样。”
“小将军是从马上摔下来头摔在一块大石头上才成这样的。”来人解释道,“当时人没事,也没流多少血,可谁知回来以后反而晕了。刘大夫说他摔伤后脑中有瘀血,摔下去时并没发作,等瘀血越来越多,才发作的。”
“我去看看。”
玉衡的帐子有人贴身照顾着,竹卿认出来他是给华启帮忙的学徒,他也认得竹卿。学徒说玉衡如今没有自理能力,只能由他每日照顾,将玉衡的情况再转告给刘大夫,而刘大夫也会每天来为他针灸。
玉衡只着中衣躺在床上,脸因为出血而有些青黑。他的右脑肿起一块,微微能看出血迹,将头发纠结到一起。竹卿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他的脸和手都是冰凉的,血气不通没有一点温度。
拜托学徒照顾好玉衡,竹卿去看了青池。
看到青池只是右臂受伤缠了一层厚厚的布条,其他都无碍,竹卿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害怕和无助,扑到青池怀里,抱着青池大哭起来。
竹卿哭的难受,边哭边道:“师父,刘渝师兄他……师父…”
青池抚着竹卿的头发,将她抱在怀里,心里不忍隐有泪光:“你师兄是为国而死…我没好好看住他,怪我。”
刘渝算是青池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比竹卿大两岁,遭此一劫青池也是心如刀绞。
竹卿抽泣着,在外人面前她不能放声哭,可在青池面前,她不用顾虑太多。
“去看玉衡和其他人了吗?”
“我刚去看了玉衡,小铃铛去看其他几个师兄了。”竹卿擦了擦眼泪,“听华启的小徒弟说玉衡昏睡了两日,刘大夫每天都为他施针,好让他早点醒过来。”
“玉衡如果再不醒,不好交代啊…”青池这句话很奇怪。
“他到底是什么人,师父这么在意他…”除了她头一次有人能让青池这么上心,竹卿微微生出几分小孩子吃醋的意思来。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让他自己告诉你。”青池没有回答她,又嘱咐道,“你若是没事,就去多看看他,我不方便去,你师兄他们都在养伤,你替我多去看看。”
“我知道了师父。”竹卿应承下来。
竹卿的身体已经能自由活动,于是她打算一日去看两回。
第二天早上,刘大夫照旧来为玉衡施针,竹卿在一旁看着。没想到刚拔完最后一根针时,玉衡睁开眼睛,缓缓醒了。
刘大夫大喜过望,立刻回去开药方抓药。小学徒也大喜,玉衡醒了,他不用再贴身照顾能回去了,刘大夫让他跟着去拿药,他喜滋滋跟着走了。
玉衡稍微清醒了些,一眼就看见坐在旁边的竹卿。
他长时间没有说话嗓子沙哑,竹卿为他倒杯水又小心扶他起来,把水递到他手里。
玉衡喝口水嗓子舒服一些,对她道:“没想到我醒了最先看到的是你,多谢了…”
竹卿直言道:“你不用太谢我,师父受伤了没法一直来看你,于是让我多来瞧瞧,你不用谢我,谢师父就行了。”
玉衡虚弱道:“我还是得多谢你。”尽管精神不济,但他的脸色在醒了之后红润了很多,嘴唇也不再青紫。
“既然你醒了,你就好好躺着吧,我去跟师父说一声。”竹卿起身预备告辞。
“不要走…”玉衡的语气有些恳求,“我昏睡了不知几天,做了许多梦,梦里全是无边的黑暗我怎么也走不到头,一个人孤零零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你陪我说说话吧,起码没有那么孤独…”
“好。”竹卿没有拒绝。
“你的伤好了吗?”玉衡看了看她左肩。
“全好了,连伤疤也掉了,除了不能用力,其他都好。”自从伤好了以后竹卿自由了很多,耳根子也清净很多,小师妹很少再念叨着让她不要动不要碰伤口了。
玉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