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去马房回来的路上,竹卿又遇到了玉衡。
他正拿了剑,在空地上舞着。
身姿飘逸,剑随意动,浑然天成。
待他回头看清旁边站的人是竹卿时,停了手收起剑,喊她一声:“竹卿。”
竹卿回道:“师兄。”
“这么晚还没睡,是有什么心事吗?”
月光如银,泼洒在脚下的青石板上,院子也被照亮了,竹卿索性将手里用来照明的风灯吹熄。山间的风凉凉的,来时的乌云慢慢被吹散开,点点星子也在月光的映照下失去了光彩。
“没有,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师兄这么勤奋晚上还练功呢。”竹卿笑应,坐在一块石板上。
玉衡坐在她旁边。
他抬头看着月亮道:“这么美的月色,浪费了实在可惜,不如出来赏月观景,也颇有意趣。”
竹卿点头,山间风凉吹在身上很舒服,头发吹散她也只是用手拢一拢,不在意是否好看。
玉衡道:“我瞧你今日拿了写好的字给师叔看,怎么你这个年龄还要写字帖吗?”
他只见过开蒙学认字的孩童写字帖,像竹卿这样的实在少见。
问到了竹卿的短处。
竹卿不情愿道:“我开蒙晚,字写得也不好,从前师父让我写字帖,我总趁他不在偷懒。有一回师父突然回来,我字又没写完,师父打了我手板。”
“你师父还打你?”
“嗯,就打过那么一次。”竹卿道,“打的可狠了,三十手板打下去我手都肿了,但从那之后也不敢再偷懒了。”
她小声道:“师父让我写字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她虽不是大家闺秀,可也得读书认字。
住她隔壁的朝月写得一手簪花小楷,对比之下竹卿的字就像鸡爪爬过一般。
怪不得青池要生气,他亲自教出来的徒弟习武写字样样不如别人,是个人都得恼。
不过竹卿又笑了:“师父今日已经答应我以后不用写字帖了。”
玉衡道:“那不就说明你的字可以见人了。”
“没错。”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轻松。
告别玉衡回屋,竹卿躺床上冥想,明日出行,会是个好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