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是微凉的,许多榆忍不住一阵寒颤,姜尚越就贴她更近些,他戏谑道,&ldo;我们俩这样,像不像一对落难的夫妻?&rdo;
许多榆白了他一眼,&ldo;你是指落水的扑棱蛾子吗?&rdo;
姜尚越脸一红,连忙辩解道,&ldo;我本来都学会泅水了的,刚刚是个意外,真的。&rdo;他甚至举起手来要发誓,毕竟一向骄傲的他,不能容许自己有弱点。
许多榆一笑置之。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刻化险为夷,又捡回来一条小命。&ldo;我送你回家吧。&rdo;她说。
姜尚越就笑了,&ldo;你这丫头,怎么还抢我的话儿呢。&rdo;可是许多榆二话不说就坐上了驾驶位,甚至把手放在了方向盘上。姜尚越和阿华再次面面相觑。
许多榆嫌弃地看着他俩,&ldo;上车啊,怎么没见过会开汽车的大小姐吗?&rdo;姜尚越使了个眼色,让阿华上前面坐。一路上,听着阿华和许多榆喋喋不休地聊天儿,他都觉得头疼。
姜尚越心想,经历了绑架和落水,她此时不是应该一副娇嗔虚弱的样子吗?他无奈地摇头叹气,虚弱地往后躺倒了。
许多榆顺着阿华指的路,把车子开到了梦露广告公司的楼下。&ldo;他不回姜公馆吗?&rdo;
阿华惊诧地回头,少爷是最听不得&ldo;姜公馆&rdo;这仨字的。
姜尚越从送完母亲出殡那天起,就彻底同父亲决裂了。从那以后,再未踏足姜公馆。
姜尚越艰难地坐直了身子,脸色绯红,看起来像是感染了风寒。阿华连忙搭腔,&ldo;我们少爷平时都待在公司处理业务,有空就会回杜美路的小洋楼。&rdo;他故意在最后的地址上加重了语气,生怕许多榆记不住。
姜尚越吩咐阿华把许多榆送回家,自己却一声不吭地下车离开了。
许多榆也觉察到自己的失言,一路上不再如方才那般快乐地攀谈。
她狼狈地回到家中,面对妮可的嘘寒问暖和安东尼嘴硬心软的责备,她恍恍惚惚地晕倒了。
??15汽水
妮可抓狂地叫嚷着打电话请家庭医生,安东尼却淡定地拦住了她,&ldo;等一下,女儿她,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rdo;妮可摸了摸捧在怀里的许多榆,果不其然,她发出了酣甜的呼吸声。
这一觉对许多榆来说特别漫长。丫鬟阿粥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把今天的报纸和餐点,放在小姐的床头。瓷碗和桌面轻微触碰的声音,却把许多榆惊醒了。&ldo;阿粥,什么时辰了。&rdo;
阿粥说已经是中午了,就顺手把窗帘拉开了。一缕缕阳光也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淑女的房间。
许多榆双眼迷瞪着拿起一杯黑咖啡,还是一饮而尽。阿粥倒吸一口冷气,自打她来到马勒别墅照顾小姐以来,就觉得小姐的口味特别奇怪。怎么就偏爱那么苦的咖啡呢!&ldo;像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吃够了苦头,就喜欢吃点儿甜的。&rdo;她总是在泡咖啡的时候,这么告诉许多榆。许多榆就笑笑不说话,苦咖啡照例喝得勤。
阿粥是许多榆当年捡回来的难民。阿粥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风餐露宿,连吃饱饭都是奢侈的。许多榆把她带回家的那天,亲自给她熬了一大锅暖暖的粥。那个味道,她永远不会忘记。&ldo;小姐,你怎么又空腹喝咖啡,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rdo;
许多榆咬了一口餐包又放下,实在没什么胃口。她翻开报纸,看着今日的头版头条,&ldo;阿粥,长江又发生水患了。&rdo;
阿粥静静地站在一旁,抬头看着外面的艳阳天,出神地说道,&ldo;这个天儿,怪异得很,也许待会儿又要下大雨了。&rdo;阿粥从一个贫民变成难民,就是因为当年故乡遭了水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