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军精神大振,挥鞭一指:“就在那,追!”
他手下人马立刻蜂涌扑上,可刚奔到半途,就被隐藏的绊马索绊倒,一时间人仰马翻。随即高处箭矢如飞蝗般袭来,张参军一行人不及从地上爬起来,便已死伤惨重。侥幸存活的人连忙躲在马肚子后面,一边躲着飞矢,一边催促后方步兵援助。
然而先前佯装逃跑那队人马,却也杀了回来。
于十三身先士卒,在高处箭阵的掩护下,拔剑三下五除二便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张参军而去,不过几招交锋,就已将人擒下。
张参军脖子上比着剑锋,心惊胆颤地举起双手,高喊:“住手!放下武器!我们投降!”
他手下人的士气瞬间瓦解,纷纷束手就擒。
天星峡内,周健带着数百人马逶迤行进,峡谷路窄,行军速度越来越慢,周健正不耐烦要催促前方骑兵加快速度时,身后忽有士卒捂住肚子冲到路边大树下,扶着树干哇地呕吐起来。
随即前方也传来一阵骚乱——有好几匹马相继口吐白沫,软倒在地,堵住了去路。
周健正狐疑间,忽听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叫:“我中毒了!刚才的水里有毒!”
闻声,先前饮用过池塘里的水的士兵们立刻人人自危。原本就有些闹肚子却还能忍住的人,立刻便觉腹痛如绞,哀嚎起来。有人慌乱叫嚷着求助:“我快死了!有药吗!”有人挤到路边抠嗓子呕吐。
队伍霎时混乱起来,道路原本就已十分狭窄,人马互相推挤,踩踏着甚众。
埋伏在山石后面的孙朗见状,功成身退,悄然溜走——原来那第一声呼喊,便是他趁乱发出的。
周健也被挤得东躲西避,他奋力控制住自己的坐骑,高喊:“安静!不要慌!继续前进!违令者斩!”
花费许多的力气,他才终于震慑住局面,重新聚集人马,整顿好队伍。却已是伤的伤,瘸的瘸。
把伤病安排在队尾,大军继续前行。
周围却变得异常安静。
周健也不由谨慎起来,放缓了马蹄。
峡谷中段终于变得开阔了些,但前面的路面似有些异样。
周健凝神看去,一眼便发现不对,忙抬手叫停人马:“等等,地上土好像是新的,可能会有陷阱!”他指了两名士兵,道:“你们去探探!”
两名士兵心惊胆颤地走上前,踏着泥土走过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平安走到对面,开心地冲着大军挥手。
周健见他们无事,精神也一振,一挥手,抢先策马,道:“冲!”
他身后骑兵也放下心来,跟在他身后策马奔腾起来。
然而那正是先前丁辉他们挖坑设陷阱之处。
之所以两名士兵没有触发陷阱,是因为陷阱下方并非中空,而是压着一个硕大的牛皮水袋。水袋之下有机关控制着一条绳,绳的另一端通向远方。
地上大队人马行进着,踏在陷阱之上的人马越来越多,牛皮水袋也越绷越紧。
又一只人脚踏上去,牛皮水袋终于承受不住重量,突然爆裂。
机关牵引着绳子瞬间绷紧,陷阱塌陷。地上人马纷纷落进陷阱中,跌落在铁蒺藜、尖桩上,非死即伤。还没来得及踏上陷阱的人马急着躲避,却哪里来得及?或刹不住马匹和脚步,直接掉下去,或是勉强刹住了,但因身后人没来及停步而被推挤下去。一时之间下饺子似落入陷阱,痛呼哀嚎之声连绵不绝。
周健走在前面,已经通过了陷阱,并未被卷入其中。
听见后方惨叫,却也被惊得面色惨白。强自保持镇定,号令众人:“稳住!继续向前!提防上面!”
然而那陷阱却是个连环机关,至此还没有结束。
陷阱下通向远方的绳子被掉落进去的人群压紧,此刻已经扯动了如蛛网一般蔓延向峡谷各处的机关线——而每一条线上,都连着一枚连弩。
布置在峡谷各处的机弩被击发了!
只见箭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射过来,已通过了陷阱的人马,瞬间被笼罩其中,损失惨重。
藏在岩石后的元禄兴奋地一挥手。
宁远舟见时机成熟,手剑锋一转,反射光线,向如意发出信号。
几乎就在同时,如意自高处岩石上跃下,落地便踏着山石急冲而出,挥剑将离她最近的一名军官击杀。
一击之后,便继续前冲,瞄准了下一个有盔甲的军官而去。如鬼魅般穿行在千军万马之中,十步杀一人。血色渐渐染红了她身上白衣。
不断有军官中剑倒下,众人惊呼着:“有刺客,保护将军!”
周健面色惨败的牵缰后退,身旁亲兵们已举着盾牌围上来,将他团团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