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长安会馆见面,李沅峰故意找厉南棠当众辩经,想和他比试高低,压他一头,谁知两次辩经,两次都落了下风。
正式科考时,自认为文章写得鞭辟入里,没想到又被厉南棠技高一筹,死死压下。
因他相貌漂亮,点了探花。但厉南棠清俊高大,容貌也不比他的差。
周围人经常感慨:“厉南棠文可点状元,貌可做探花。”每听到这句话,李沅峰都觉得不舒服。好么,厉南棠就是要各方面都压人一头吧,跟他站一块,自己简直永远不如他。
所幸,上天不可尽如人意。风头正盛的厉南棠,叫跋扈草包的福安公主截了胡,点了驸马,从此不能在朝堂上施展他的抱负。对此李沅峰真是乐见其成,颇有些幸灾乐祸。
——叫你能耐吧,该!
而且翰林院的名额也因此落到他的头上。这可是天下文人梦寐以求的美职,因为宰相多出于翰林。
翰林院能免费看皇家浩瀚的藏书,并且近距离接触皇上和朝廷中枢,无论暗中学习,磨炼能力,还是接触的人脉关系,都不是别的官署可以比拟的。
李沅峰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如今已经拜了群相爷中的褚相爷做老师,自觉青云直上,前途光明。厉南棠已经是被他拨开的迷雾,无足轻重,远远落后,不能和他相比了。
若他的老师是别的相爷,厉南棠还不生气。偏李沅峰的老师,就是给福安公主和厉南棠做媒的那位。
李沅峰挑衅说某人不要自以为是,翰林院的职位,不只是看谁文章写得好,而且也要看人办事能力的。
如今他已经能替老师分忧,褚相爷刚上的“西北平叛论”就是他起草写的文书,皇上也大力夸赞。
不像是某人,如今和朝堂大事无关,就在闺阁里,用那双写了无数花团锦簇文章的手,练习怎么讨好公主,给公主描眉画鬓吧。
这话说的太恶毒,两边文人吵了起来。
符杉走了没多远,见到热闹的果子铺,便又起了兴致,下车逛店。
平时这些果子,包括一切生活用品等物,都是皇家管这个的官署统一拨下来的。若小东西没有,也是府里专门的下人采购。
符杉好久没有逛街了。在现代时她特别喜欢逛早市,像是赶集那样热闹的菜市场。如今站在店铺门前,亲手捡一些喜欢的水果蔬菜,放在店家提供的竹篮子里。
别说符杉了,连春芸等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侍女,都不大亲自出来买果菜,很觉得新鲜。
等付账时,春芸付了钱,回来时有些神情惊愕,欲言又止。
符杉问她怎么了。春芸犹豫了会儿,贴着耳朵小声给她说:“公主,外面买的,比咱们厨房买的,似乎便宜好多呀。”
符杉一愣,点点头:“可能府里采买的更好一点儿?蔬果也分品种的。再说,由下到上,层层经手,中间经手的人肯定会赚些,倒也不奇怪。”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远远的有喧闹声。随着声音看去,好像是来时的方向。
打听一下,说是瀚海书肆里状元探花打擂台,有点儿闹架的意思。
春芸问符杉要不要回去看看,“驸马莫要吃了亏。”
符杉想了想,摇摇头:“不管他了,咱们回去。他做事一向有数。”
后来,符杉才知道,这句话后面,应该加个“?”
因为打从第二天起,她的驸马就和当朝的褚相爷杠上了。
褚相爷朝堂上写个什么奏折,出个什么计策,她家的厉驸马虽然不能参与正事吧,但可以写奏章。
褚相爷写一篇,他给驳一篇。偏他驳的还剑走偏锋,气势磅礴,极有道理。甚至文采斐然,不胫而走,令人传颂。
这就搞得很尴尬了,显得褚相爷格外才能平庸,不称职一样。仕林朝堂是一片哗然。
这不是打老大人的脸吗?
褚相爷脸都绿了,派人上门找符杉问罪。
——公主,老夫当初可是为你保的媒!你家驸马是怎么谢媒人的呢?
符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