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鹤又想到了发儿,想到了那些陪伴宋瑛长大的,韩氏的人。
也许韩氏早已预料到什么,所以她才会那么爱救助他人,捡人回家。
宋时鹤想,要是没有这些人,宋瑛该怎么办?
思绪一转,宋时鹤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带着他东躲西藏。
有次,他受到别人的讥笑辱骂,回家质问母亲:【娘,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母亲会抱着他:【不是的,是娘没用……】
与韩氏不同,他的母亲是个孤儿,因为天生有副好嗓子,便跟着东家在花楼以卖唱讨生。
宋晋卓南下在花楼消遣时就一眼看中了他的母亲。
而对于孤苦无依的母亲来说,能被这般英俊又家世显赫的男人看上,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从此他的母亲只为宋晋卓一人献唱,不久之后怀了孕。
当母亲回忆起时也承认,那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想着要逃离的呢?
宋时鹤起身坐回靠椅上,继续盯着地上那蓄着纸灰的盆发呆。
冬日里,小小的他受了寒,宋晋卓又不在家,母亲便差人去寻他,可都说没找到。
母亲便亲自去寻,最后在花楼见到了宋晋卓。
他正跟花楼里新来的姑娘调情。
【公子已有妻儿,你我这般不好吧?】
【妻儿?我何时有妻,我要的,不过是孩子。】
【呵呵呵,公子这话,当真令人伤心啊……】
之后,母亲静静离开,一切照旧,等宋晋卓再次出门,母亲按照计划,带着幼小的他离开了那座对她来说梦一般的家。
宋时鹤只觉胸口沉闷,揉了揉,喘了口气才好多了。
不论是自己孤苦的母亲,还是家境殷实的韩氏,亦或者现在的周氏以及外面的那个女人,对于宋晋卓来说,她们都不过是一类。
妻子、棋子……
当真讽刺。
“小侯爷。”小厮站在门边。
“何事?”
“侯爷说,今夜就不用陪他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