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周禹就和纪筱芸有了斩不断的关系,就因为这件事,纪崇武对周禹有了隔阂,不再信任、重用他,才会想亡羊补牢地培养纪欣尧,把她送去国外商学院读书,毕业后又立刻召回了公司。
纪欣尧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不自由都怪纪筱芸,她心里不舒坦,还要贬损纪筱芸几句,抬眼看到纪则临沉下了脸,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纪筱芸和周禹的事可以说是纪家的禁忌,不管在她爸还是纪则临面前提起都是犯忌。
“哥,我不是故意的。”纪欣尧赶紧低头认错。
纪则临沉默片刻,很快敛起了情绪,淡然道:“没什么,纪筱芸的确不如你懂事。”
纪欣尧闻言,得意地一笑。
纪则临见时机差不多了,看了纪欣尧一眼,随意道:“我上午外出,看到你和朋友在咖啡店喝咖啡,那朋友我好像还认识?”
纪欣尧愣了下,很快含含糊糊地说:“是认识……就是任骁。”
纪则临挑眉,问:“你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
“前阵子他不是总来公司找你吗?我就给他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纪欣尧咽了口口水,心虚道:“我有办法帮他拉到投资。”
“哦?”纪则临来了兴致,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问:“你要投资任骁的公司?”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为了让我收心,把我的卡都限额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去投资一个小公司。”纪欣尧见瞒不过纪则临,索性如实交代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信了。”
“你忽悠他做什么?”纪则临问。
“不这么说,他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纪则临转过弯来了:“你看上他了?”
“算是吧。”纪欣尧也不藏着了,爽快承认道:“我看他人傻傻的,还蛮好玩的,就当是消遣下时间喽。”
“你不知道他……”
“知道什么?”纪欣尧好奇问。
纪则临眼底暗光微闪,很快说道:“没什么。”
“我爸最近一直要我和青城的公子哥相亲,我都快烦死了,哥,那些人我都不喜欢,任骁这样没什么背景,头脑简单的人才是我的菜……哥,你会帮我保密的吧?”纪欣尧用殷切的眼神看着纪则临。
纪则临闻言,神色一动。果然,纪崇武近来不出现在公司,并不是真心要退隐让权,他到现在还不死心,蠢蠢欲动地想要把纪氏抢回去。不过他的女儿可不明白他的心思。
纪崇武以后大概会很后悔,过度保护了纪欣尧,以至于她一点儿判断力都没有,到现在还分不清敌友,不仅和敌人露了底,还递上了工具。
纪欣尧看上任骁,算是帮了纪则临大忙了,他一笑,施施然道:“我不是会扫兴的人。”
纪欣尧立刻松了一口气。
纪则临见状,思索片刻,拿手指轻点了下桌面,提醒道:“你要玩可以,不过作为兄长,我要提醒你一句……饵是用来钓鱼的,在鱼儿还没咬勾之前,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明白吗?”
纪则临纪欣尧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自信道:“哥,我虽然没你和周禹聪明,但好歹也是纪家的人,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刚进社会的男人吗?”
纪则临看着纪欣尧,隐晦一笑。
……
这段时间,青城连日下雨,但每场雨都下得不大,飘飘洒洒的,说是雨雾更准确。
周五那天,因为晚上要去庄园给纪书瑜过生日,闻月下午提早离开了图书馆,回寝室换了身得体的礼服裙,简单化了个妆,拿上礼物离开了学校。
任骁那天说要一起去庄园,闻月本来以为他是要和自己一起打车过去,到了校门口才发现,他从车行租了一辆跑车,招摇撞市地从市中心开了过来。
车停在校门口十分瞩目,闻月不想受人关注,先上了车才问道:“我们打车过去就好了,你为什么要租车?”
“去参加宴会打车多寒碜啊,我们不能被看笑话。”
闻月不觉得打车是笑话,反而租一辆跑车撑场面的行为十分可笑。她知道任骁是想和纪则临较劲,但是他采取的方式实在是太肤浅幼稚了。她之前从来不知道任骁的胜负欲这么重,处理问题的方式又这么的极端。
任骁见闻月皱着眉头,以为她是心疼租车的费用,马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月月,你不用担心,‘揽月’的投资已经有苗头了,租车这点儿小钱不算什么,之后我一定会赚大钱的。”
闻月再一次感到无力。以前他们都在读书的时候,她和任骁没起过什么摩擦,他在她眼里,是个阳光开朗的人,即使有点儿小性子,但无伤大雅。可是毕了业,离开了象牙塔单纯的环境后,她才发现自己和任骁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分歧,现在和他相处,她总有种疲惫感。
从青大到落霞庄园,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任骁都很亢奋。他租了车,还穿上了西装,就像是要上场的拳击手,摩拳擦掌地要在纪则临的地盘上好好发挥一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闻月的异常。
雨季的落霞庄园雾气濛濛,开阔的草地上能见度极低,雾中远处的森林若隐若现,堡楼也只看得到耸立的尖顶。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像是罩上了一层轻纱,模模糊糊的。
下了雨,宴会就在室内大厅举办,这次纪书瑜生日,纪则临依老太太的意思,只请了至亲的亲友,还有纪书瑜在校的同学及老师来参加,因此宴会规模不算大。当然,这是与王瑾珍的七十岁生日宴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