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栗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双臂间。
意识到宴时庭那晚是清醒的之后,他脑袋里乱作一团,除了羞赧,便是不安。
他其实也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宴时庭那晚请了徐医生出诊后,还要留在他房间里睡觉?为什么宴时庭一直记得那件事,却毫无反应?
而他的试探,宴时庭知道吗?
他擅自认为宴时庭不记得了,是不是很像个……出丑的傻子。
俞栗咬住唇,掐紧了手不安地想。
宴时庭,他究竟是什么態度,想做什么?
*
看见俞栗失魂落魄的样子,徐医生摸了摸脑袋。
他到车上取了输液的药水,回到宴时庭房间里,一边拿出输液针,一边道:
「宴总,我刚才下楼拿药,看见那位小先生状態有些不对。」
宴时庭声音低沉:「他怎么了?」
徐医生道:「他先是拿了消炎药膏来问我,是什么药。我说完之后,他的状態就变得不对了。」
话音落下,宴时庭的手猛地握成拳。
消炎药膏……那晚他给俞栗上好药后便放在了床头柜上。
难道是后来不小心掉进了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导致收拾房间的保姆也一直没注意到?
幸好徐医生反应及时,连忙收住了手,不然输液用的针头肯定会扎到別的地方。
他抬起头,发现宴时庭眉头紧锁着,脸色有些难看。
徐医生心头一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宴总?」
宴时庭抬眼看向他,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那晚请你过来出诊。」
徐医生点了点头:「告诉他了。」
他顿了顿,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看宴总这样子,也不像是和那位小先生在一起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医生有些不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探着问:「宴总,莫非,出诊也不能说?」
宴时庭抬手捏了捏眉心,道:「你先回去。」
徐医生一怔:「可是……」
还没扎针呢。
他抬起头,却撞见宴时庭冷漠的眼神。
徐医生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低头收拾好了医药箱离开。
门合上的时候,他余光瞥见,宴时庭身形隱在灯光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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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俞栗担心会撞见宴时庭,有些不自在,便告诉来叫他吃饭的何管家,打算过会儿再下去。
天逐渐黑了,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俞栗一直在门板后蜷成团儿坐着,起身下楼时,腿还有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