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数儿都只叫他“你”或是“连祈”,像是故意惩罚他。
“等、等我……”深吸一口气,她将心绪抚平,“等我搬回缎园的时候。”
她才不会被他骗,这辈子她大概就剩这事能治治他了。
他连求带哄,“那你什么时候搬回缎园?等会好不?”
自从她回来后,就坚持要在锦园住一阵子,说什么要怀念一下当初住锦园的心情,分明是要他难受,逼得他只好学敏申那登徒子,晚上当贼去找她!
“嗯,其实我要住锦园多久是你决定的。”
闻言,他大喜,“那等会就搬回缎园吧。”
“不行,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我怎么说?”
“当初你说,为了公平起见,衣玉露不住你那,我也不能住。”
他的笑脸顿时僵了。还提起这事?!“数儿……”
“不然,我跟衣玉露都搬去缎园好了,你怎么说?”她状似天真的询问他的意见。
“……”这怎么可能!
“不然……”
有了但书,宋连祈精神一振,认真的听她的下文。
“不然,当初你让我住锦园多久,我就再住多久,期限到了我就搬回缎园。”她故意加重“你”字。
宋连祈的脸色青了。经过这一次,这丫头是吃定他了。
她当初还以“抱”相逼,要他以后都要听她的,看来,他当贼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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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丝宅的缎园传来有人拨算盘的声音,清脆有规律,显示此人颇为专心。
“数儿,该睡了。”宋连祈的手臂环上妻子的腰身,习惯性的摸摸她隆起的肚子。
“不困,我才刚起来,得把正经事做完。”事实上,她一天会起床好几次,有时赏花的时候想睡,有几次抚筝的时候打瞌睡,还有时候跟他说著说著也会想睡,这症状比之前严重,看来这次肚子里的会是只懒虫。
“这算什么正经事?不然交给帐房处理好了。”他颇为不满的抱怨。
“不行,帐簿交给帐房没关系,这个不行。”有哪个商家的帐房要帮主子算这个的?
当年她回来丝宅后,相公又将产业转给她,即使王利本已经不再是威胁。
看帐本的事本该也由她接回,但她想想,宋家的产业越做越大,要她一个人看管效率不彰,再说,宋美华留下的烂摊子也都解决了,所以她便学相公养几个心腹当帐房,偶尔抽个几本检查,果然轻松许多。
“数儿,我女儿说她想睡了。”耳朵贴在爱妻的肚子上,宋连祈煞有介事的说没有根据的话。
数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胡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就是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想睡了?”
“就是知道。”
唉,这就是她家少爷啊!不理会他认真贴在自己肚子上的行为有多好笑,她继续做自己的正经事,拨著算盘的手没停。“相公今天不是去看他们,都怎么了?”
“说到这事,往后下去了,还是老样子。”说来就有气,这些家伙个个不知悔改,就别怪他手段狠!
“怎么几年了还这样?既然往后不去,那是要判刑了?跟奶奶提过没有?”老人家会怎么想?撑不撑得住才是最教人担心的。
“惩罚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一辈子都待在牢里。别担心,这事我跟奶奶提过了,奶奶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大概是近年有了别的事忙,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他急忙安抚爱妻。
当年就是为了奶奶,他靠著跟官府的交情将姑妈等人扣在牢里,迟迟没发落,就照奶奶说的,看看他们的表现再说,但事实证明,他们浪费了奶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