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韶?楚凝烟身形顿住,头颅微压,双手微微攥紧。他怎会出现在后院?“是。”楚凝烟压低着声音回头,她不确定齐韶认不认得出她,哪怕她已然化了掩饰自己相貌的妆容,心里还是犹如铜鼓敲击般砰砰地。“那你方才问楚凝烟?”齐韶目光如炬地盯着站在门口的女人,一身粗布麻衣难掩姣好的身段,有那么瞬间给他一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只是这人脸黑黄,眼神惶恐,紧攥的手也像是干多了粗活显得有点黑黄,他的疑虑收回。“姐姐曾说她与凝烟姐姐同住,可以的话,我想见见两位姐姐。”她压住心里的恐慌于恨意,面上镇定自若地回答。“她们早已不在齐府了,你是她哪里的表妹?”“二工公子,你怎还在这,大夫人正四处找你呢。”齐韶正欲往前几步认真看,一小厮匆匆跑来将人赶走,那开门的婶子这才松懈神情,转头赶人:“你快走吧,楚姑娘没了,至于柳姑娘,被大人要走了。”“哪位大人,婶子”别的她不再言语,砰得将门关上了,楚凝烟因为她的话一时竟有点恍惚。姐姐跟着大人走了?难道是崔大人回来找她了?楚凝烟心里困惑,让她高兴的是如梦姐姐离开了齐府,可又忧心她是被谁带走的,若不是崔大人,而是其他人,那姐姐又该如何自处?楚凝烟一时心乱如麻,她也不敢再返回回,就怕又碰上齐家人。齐韶刚刚可能没注意看所以才没有发现自己,如今大家都传她已死,那如梦姐姐是不是也很忧心?她只见一下姐姐,告诉她自己好好活着而已。她一脸沉思,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唯有她满腹心事般低头前行,身后的一个酒楼里,秦湛倚靠在窗口盯着下面的街道。他的对面是微垂着眼眸坐着伺候他的柳如梦,桌前站着小二打扮的人。“知府苏大人那边有何动静?”“苏大人昨夜在书房与其他几位大人商议,打算将齐大人推出来。”“哦?那齐大人如何?”秦湛晃着酒杯勾着凤眸轻浊了口酒,眼眸闪着暗光。“齐大人也已有所察觉,也在想尽办法将自己摘除。”“行,让人把山匪盯着点,他们还有用。”秦湛挥手,小二退下,房内一时间就剩下他们两人了。秦湛只是勾着唇角往着下方的人,耳朵听着外面说书人关于江城抓山匪的事。如今,御史秦大人派人将山匪一网打尽的事在城里传开,他甚至还派人有意地将山匪的关押之处都泄露了出去,他就坐着看热闹即可。“怎么,不好奇最后会是谁要置我于死地?”秦湛转眸看向柳如梦,那晚过后第二日她便求自己收了她,可人是从齐府出来,也没见她怎么讨好自己,至多也就是问问关于她姐妹的事。“奴婢是好奇,但我信大人定能为烟烟找出真凶。”柳如梦拎起酒壶给他酒杯添满,微垂的眼睫毛扑闪着,明明很着急,偏偏还装着一副不关心的样,秦湛不禁嗤笑。“这要是我还没找到人,就被人杀死了,那可就难说了。”他说得平淡,事实上自他来这边,刺杀就不曾少,尤其是前几天山匪将要灭完的时候,半夜都有人突击,哪怕是他歇息在知府。“大人不会的。”柳如梦惊讶又担心地说着,她不是多关心他会死,她担心的是如秦湛被人杀死,那自己又该去找谁帮烟烟报仇?单靠她一个弱女子无甚可能,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眼前之人。“啧,听闻你曾是崔嘉羿的女人,他怎不带着你一起走?”秦湛突然朝前俯身,如炬的眸光紧盯着她白皙的脸还有忽闪的眼眸看。“奴婢不知,如今我是大人的人。”柳如梦微苍白着脸,她对崔大人自然是心存幻想过,只是如今她早已认清了现实,她们这样的身份,又怎会有人真的怜惜。与其等个不可能的人,她愿意像烟烟一般做自己想做的事。跟他离开齐府,她并不后悔。只是他似乎对自己曾是别人的女人耿耿于怀,这段时日虽举止轻浮,却未曾碰过自己。柳如梦不知他是真的在意,还是仅仅只是不屑于碰自己,她亦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肯帮自己即可。“呵,你知道便好,这崔中书可不是你能想的人。”秦湛深深睨了眼她无神的眼眸后依靠在窗口,心里略烦躁。只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微凝,快速起身走了,而柳如梦则是坐在房间出神,她自知身份低微,哪敢妄想崔大人。……楚凝烟不知她与柳如梦算是擦肩而过,此时她已然站在一个医馆前盯着路上拿着冰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孩子神情恍惚,耳边响起的是那老郎中的话语。“夫人已有一月身孕,可要仔细身子,万不可大意。”她真的有孩子?楚凝烟的手在肚子上抚摸了下,一时迷茫,这个孩子她要怎么办?正想得出神突然被一人撞了下,她下意识地双手护住肚子,所幸只是趔趄地后退了两步。“抱歉”那女人匆匆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捆药便跑远了,楚凝烟蹙眉盯着她的身影,那是齐府的丫鬟刚刚被人撞了那下,心里的担忧被她放到一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孩子她要留下。等她回到摊位那边,于枝也已经将山菇卖完,看她神情恹恹,还以为她那是东西没办成呢。“瑶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楚凝烟摇头,一时不知该不该与她说,唇瓣动了下便没继续了。“那便好,你可要买东西,买好了我们便去城门口坐牛车回去。”于枝也未曾多问,看瑶娘神情想说她自会说的,既然不说,那她亦尊重她的想法。两人前往铺子买了点盐油,便往城门口去坐牛车了。“嘿,你们猜我方才遇到了谁?”“谁呀?”“御史大人,他居然还是个俊俏郎君,站那知府大人旁边,啧啧,可真是威严又霸气呢。”:()将军莫慌,夫人的奶娃是你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