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继善。见丁灵这个?打扮出来目不斜视,“爷爷昨夜命京兆府尹办妥差事来回话……人已经来了?,就在外头。”
确有这么个?事——阮殷吩咐的时候自己?就在书?橱后头。丁灵实在不想叫醒阮殷,正迟疑间?,便听阮殷的声音在内不耐烦道,“把南崖送来的咸鱼给他两条,跟他说?回去好好办差。”
丁灵一滞。阮继善见怪不怪,应一声“是”便走了?。
丁灵走回去,阮殷t?仍然掩在被?中,昏昏然道,“……你不用理他。”
“是你让人家来的……”
阮殷闭着眼睛“嗯”一声,“我不是给他咸鱼了?吗?怕不要乐死他。”
丁灵很难想象京兆府尹拿着两条咸鱼欢天喜地是什么光景,强忍住笑,“老祖宗也赏我两条?”
阮殷睡得?粉光融融的眼皮颤动几下?,便睁开眼,黑琛琛一对眸子困惑地望住她,“你要那个?做什么?”
“……老祖宗不给吗?”
阮殷慢慢恍然,腾地坐起来,“你要走了??”
丁灵随手给他添一件夹袄,“我会再来看你。”
“你就不能?不走吗?”
丁灵道,“你就不能?同我去陆阳吗?”
阮殷欲言又止,半日张一张口,忽道,“……手疼。”
丁灵初时乱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又忍不住大笑,“老祖宗真是好不羞耻。”她虽然笑着,仍然托起他的手,“真的疼?”
阮殷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我没事。你回去便是,明日——”想一想又改口,“晚间?来看我。”
“好。”丁灵故意重复,“明日晚间?我来看你。”
阮殷皱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丁灵道,“哄你的,我晚间?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丁灵敛了?笑意,肃然道,“昨夜的术士,你不许再同他打交道。”
“你——”阮殷目中含着一点隐秘的慌张,“你看见了??”
“我听见老祖宗要让那妖人做大国师。”丁灵道,“史上丹术巫蛊之祸,死了?多少人,你怎么——”丁灵极谨慎地选择措辞,“怎么能?犯糊涂?”
阮殷早已经垂下?头,霜打过的花枝一样,蔫答答的。
丁灵看得?难过,走过去抱住他,男人顺势直起身体,攀住她,将面?颊尽数掩入她怀中,极低地叫,“……丁灵。”
“你寻术士做什么?”
阮殷一言不发,不住摇头。
丁灵见他这模样便知问不出来,毕竟伤病交加,只能?日后慢慢打听,便道,“不论做什么,你停下?来。”她抚弄着男人单薄的背,“你不需要术士。”
咸鱼
阮殷沉默地听着,久久“嗯”一声。
“你不能再见那术士。”丁灵想想又补一句,“若同?他见面,也不许吃任何?东西。”
阮殷初时听着,后头忍不住,“姑娘这么说?话,好似我竟是个傻子。”
丁灵也觉自?己好笑?,“我走了,你安生?养伤,等晚间再过来。”便用力抱他,穿好衣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出去寻阮继善要咸鱼,阮继善装满一个木匣子拿来,他不敢看她,低着头递过去。丁灵打开——原来是干带鱼,确实是稀奇玩艺儿。接在手?里道,“阮继善,昨日骗我可开心?”
阮继善低着头,“继余的?命是爷爷给的?,别说?姓宋的?,便是我惹爷爷伤心,继余也是要杀的?——姑娘原谅他。”
丁灵不答。
阮继善又道,“我昨日也不是骗姑娘,这事原本轮不到继余,我要亲自?动手?,爷爷没让,继余……他那天不在旁侧,若他听见了——他也不敢忤逆爷爷。”
丁灵问,“阮殷在炼什么丹?”
“这话原不该我说?……”阮继善纠结道,“姑娘莫去问爷爷……爷爷不是给自?己炼的?……他也是……也是不得已。姑娘去问他,白?白?叫他伤心。”
丁灵道,“那个术士看着不是正经人?,你盯着他,不能让他再接近阮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