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不答。
“咱们?府上不缺封号。只是你?如今声?名?不佳,便说亲也难说好的。这事若能成?,便能自己立府——嫁人也使得,立府招赘也使得。”
确实用心良苦。虽然这事目前看来确实是托丁南嘉的福,但丁灵还是不相信同阮无病无关。丁灵道,“阿奶疼我,但这女君子做得做不得都不打紧——我便不能自己立府,也不胡乱嫁人。”
丁老?夫人叮嘱,“不许再去纠缠那个李东陆。”
丁灵要想一下才能记起李东陆是谁,“他该已经成?婚了吧。”
“没呢,推三阻四地拖延。”丁老?夫人哼一声?,“我看他那未婚妻未必有他口里说得这么心肝,且看着吧——绝不许你?再沾他。”
丁灵不答。
丁老?夫人以为?她还在舍不得,便道,“我知道你?爱那厮的才学,不打紧,等开春又是一回春闱,又有新的状元郎,到?时候姑娘再去看看呀。”
丁灵愣住,“不应是后?年吗?”
“恩科。”丁老?夫人道,“这一回闹瘟疫,祖宗保佑竟然叫路过的钦差遇上,在雷公镇便了结,死伤都有限。南赵大?灾,又因为?处置得宜,百姓们?井井有条。圣人欢喜,旨意恩科——这是面上缘由。”
丁灵正操心宋闻棠赶不赶得及,一听这话稀奇,“还有底下的缘由么?”
“是。”丁老?夫人道,“听说宫里老?祖宗连日抱病,有一二个月没露面了,太后?和圣人心里都不痛快。”
丁灵一滞,朝廷举士大?典,因为?一个太监变更,简直匪夷所思,但这事同她无关。“阿奶在信上说的话,我倒不明白,彩椒那妹子,不过一个宫人,死便死了,病死是天收,内宫监什么意思?”
“谁知道?”丁老?夫人道,“一个宫人死便死,若宫里果然缺人,我挑好的送去便是——太后?都没说什么,内宫监不依不饶。”手里榛子一掷,“你?不用管,我已经命人去请这位高少监了。”
陆阳君
丁灵急急忙忙赶回来,原想着亲自?跟高少监对线,没想到回京还能有靠山。她本?就没把高少监放心上,眼下更不拿他当回事。刚辞了老夫人回房,门?上便有拜帖来。丁灵隔着门?问,“是谁?”
丫头青葱在外说话,“李编修。”
“哪个李编修?”
青葱半日挤出来一句,“就是那位么——”
丁灵便知是丁南嘉花痴的状元郎,赶苍蝇一样连连摆手,“打出去,说我不在?家。”
“那拜帖——”
“有多远扔多远。”丁灵隔着帘子?道,“日后这等?不三不四?的人来,不许进来说话,脏人耳朵。”
丁南嘉毕竟是中京名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跑出去躲了半年?,如今带着封君的传闻回来,很有些意气风发意味,诸王各府女眷们的帖子?雪片一样,一半说要来登门?拜访,一半邀她过门?说话。
拜帖丁灵初时还看上一眼,后来索性连名姓都懒得听——她刚穿来时处境同那天津特产狗不理差不多,如今看着要升发,吃包子?的狗们都回来了。
便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算丁老夫人催着往宫里送请安折子?,推说回来路上染了风寒,不敢入宫怕冲撞太后云云——不然回京不入宫,少不得要吃个“大不敬”罪名。
丁灵封君的事一直活在?传言里,没个像样消息。丁北城却已经正式往御前行?走,一夜之间从龙禁卫一个外围侍卫变成?天子?近臣,炙手可热起来。
这日丁太傅从老宅送的年?礼到中京,一并野味牛羊山珍等?物,各样稀奇粳米,珍玩香料,另有上好的布料绸缎,竟还有数张好皮子?。丁老夫人喜不自?胜,命锦绣阁上门?,张罗着给兄妹二人做新?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