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痛得久了,连疲倦和疼痛都难以区分。
光是这么站着,就已经耗尽了浑身力气。
可他仍是紧紧地抱着她,轻蹭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唤她:“阿芙、阿芙……”
身后的怀抱滚烫非常,姬芙轻轻地捏住他的手指,缓声道:“我在。”
回身过去,才发现他人已经不甚清醒。
迷糊之际,仍旧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姬芙想将他放到旁边的医疗仓内,但他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双手仍旧牢牢地搂着她的腰肢。
她用了点力气,也没能掰开他紧搂着她的手。
他身体情况太差,她到底是没有推开他,静默了片刻后,索性跟他一起,躺进了医疗仓中。
普通的医疗仓也就能够容纳一个人,两个人的话,空间太小,显得十分逼仄。
腰间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她便用这种姿态,给蔚蓝进行了急救处理。
一直到了天色蒙蒙亮,面前的人才慢慢地脱离了危险状态。
姬芙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头抵在了面前的人的下巴下方。
她抬眸,撞入了蔚蓝那双深眸中。
凌晨时分才抢救过来,他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
蔚蓝生得一双尤为漂亮的眼睛,只是平常不带情绪的时候,这双深灰色的瞳便总像是带着戾气。
这会却垂着眼皮,乖觉地看着她,也不出声。
姬芙动了下,发现一夜过去了,他那手还没松开。
她当即挑眉:“还不松手?你手不疼了?”
他闻言轻笑,低下头在她的脸颊、脖颈边来回地蹭。
他刚脱离了危险,这会身体非常虚弱,声音也很低,只问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姬芙抬头,对上了他晶亮的眸。
他在她身边轻蹭,跟小狗似的,发尾扫到了她的脖颈,有些轻微的痒,还睁着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她还能有什么火?
只能问他:“为什么不听话?”
他微顿,眼眸轻沉。在她的面前,他肯定不会有所隐瞒,就将司家所做的事情告诉了她。
姬芙想过他被关押的这几年,过得应该不好,却也没想到在明确知道他对家族有用的情况下,司家竟然还敢这么对他。
即便他将在黑牢里遭遇的事情一笔带过,她也能够想得到,为了逼迫他就范,对方会想出些什么办法。
三年前的最后一战,就应该将整个司家都给埋葬了。
蔚蓝没说的是,比起司家的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们打算清除覆盖掉他的记忆。
他们折磨他,他可以忍受。
可一旦想到他们企图让他忘记所有事,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没办法做到忍耐。
他眼里翻涌
着情绪,在对上姬芙时,所有的情绪都褪了干净,只剩下一双清澈明亮的下垂的眼。
他看着她:“你呢,你好不好?”
比起他的事,他更关心她这几年的境况。
无人知晓,当初刚被捕入狱时,他就曾尝试过无数办法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