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皱了皱眉,狠狠地拉了夫君一把,示意他这时候别说话。
不给又能如何?敌众我寡,死亡已成定局,还在乎那些身后名作甚。
倒不如能拖延一会,就拖一会……迟早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若能等到朝廷派兵援助,大伙就有救了!
这时候,千万不能激怒他,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好在,此刻二老爷的注意力全在面前,对于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
然而,夏伯安没有直接松手,而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普通民众,“此事本是镇国公府内斗,不应牵扯到他们,放他们回去吧。”
“好一个不应牵扯!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他们冷嘲热讽的时候,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的时候!可想过这是他人的家务事?不该问!不该管!不该谈!”每一个短句,二老爷都仿若是从胸腔吐出来般,一声更比一声高,一声更比一声恨!
“你看看他们,恐惧、懦弱、嫉恨……形形色色……大哥,你说……他们可无辜?”
听着二老爷的话,众人再次躁动起来,若非周围刀剑相逼,只怕是要杀了过去。
“是的,你说得对,他们并不无辜!从他们跨进我镇国公府大门的那一刻,他们就不无辜!”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令在场人都不由得侧目。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为着二哥说话?”三老爷很懵,连忙出声劝阻。
“你闭嘴!”三夫人瞪了他一眼,又狠狠地在对方腰上掐了一把。
听到夏伯安这话,二老爷情绪稍缓,可随后又听夏伯安继续道:“可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克制天性那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事,而他们只是普通人。因为看热闹,他们来此,受了伤,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但是!但是这代价不应该是生命!”
“二弟,你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嘲讽了你,而是担心弑父杀兄得来的国公之位,被这些人说出去。”夏伯安依旧紧紧地握着那份手书,鼓着勇气向前迈出一步,“可如果,你获得了这份手书,那么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够置喙!他们!更不能!”
说着,夏伯安再次当着这些人的面,将文书一一展开,“看清楚了,这是我父亲老镇国公与先皇共同定下的镇国公继承人!你们,没有资格评议!没有资格否认!更没有资格置喙!所有人!都给我牢牢记住!我二弟,夏仲明,是父亲钦点的继承人,是先皇承认的镇国公!”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夏伯安都用尽全力地吼了出来,吼在这些人的耳畔,更吼在了这些人的心头。
突然,仿若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隙,照亮了人们的心田。
不知是谁,第一个朗声喊道:“恭喜夏二老爷继任镇国公!”
更多的人反应过来,跟着跪在地上,“恭喜夏二老爷继任镇国公!”
“恭喜夏二老爷继任镇国公!”
“恭喜夏二老爷继任镇国公!”
……
呼声震天,不绝于耳。
至此,夏伯安,这才满脸疲惫地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的命,总算是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