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贺怀霄嘴唇动了动,猛地握紧顾雪洄的手。“嗯?怎么了?”顾雪洄不明所以,“你还有哪里受伤?”“给小师叔添麻烦了。”贺怀霄低头,发现视野里又是顾雪洄光着的脚,连忙转开眼,接着道,“是我没沉住气,急着领悟小师叔教给我的吐纳法,这才触发了金丹天劫。”“这个还真不怪你,是我大意了。”顾雪洄说。没想到贺怀霄的悟性这么好,居然一个晚上就融会贯通,直接把压制的修为打破。“林融也来了是吗?”顾雪洄遥遥望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我去看看他。”他走了两步,这才发现刚才起得太急,连鞋都没穿。“我先去穿个鞋。”顾雪洄转个方向进屋子,为了不脏脚,他全程都是飞的。贺石完全看不懂:“师弟直接飞下去就好了,怎么还特意去穿鞋?”贺怀霄小声道:“还是要穿的吧,光脚会着凉。”贺石:“啊?”修仙之人哪里那么容易得这些凡人才会烦恼的小病?顾雪洄穿了鞋才去看林融。按他的想法,贺怀霄都能一晚上领悟突破,林融应该比他进境更快才是。“小师叔!”看到顾雪洄林融很是激动:“大师兄他没事吧?”“没事。”替林融解开防护的阵法,顾雪洄笑笑,眼睫低垂掩去失望,“你好好休息吧,你大师兄距离金丹还早着呢,别担心。”林融是知道贺怀霄打算卡着筑基期大圆满参加镜河试镜的,既然顾雪洄说没事,他就跟着看一眼贺怀霄问几句再去睡觉。一场即将到来的金丹雷劫就这么消弭无踪。贺石庆幸不已:“幸好你小师叔在,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贺怀霄声音低哑难辨:“师尊,小师叔他……”“你喉咙不舒服就少说话吧。”贺石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他越发觉得自己让顾雪洄为贺怀霄护法金丹天劫是对的。“幸好幸好。”他对着山门广场那尊祖师爷雕像的方向拜了拜。贺石走后,贺怀霄同样朝那个方向拜了拜。“祖师爷,我们轩紫剑宗应该是没有一位叫做顾雪洄的徒弟吧?”不论是轻快飘摇的御剑术,还是迅速吸纳提炼灵气的吐纳法,亦或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轻易化解天劫的白玉镯。都不像是一个偏远之地的二流宗门弟子能有的。=========今日日光正好。顾雪洄打算去学堂打发时间。看那些弟子一板一眼地做早练,糊里糊涂地念错法诀,不小心点火燎黑同门的衣角,亦或是掀起尘沙糊了同门一脸,也挺有意思的。学堂的早课已经到尾声。今日又有一个小弟子练习时猝不及防把旁边同门的碧光剑连带剑鞘扯下,对着主人的后背猛砸,人差点起不来。林融杏眼圆睁,看着那位无辜被砸的同门气不过,追着罪魁祸首满场跑,没忍住笑出声。曹康头疼揉穴,连声劝停,却没有人听他说话,反而给两位当事人起哄加油鼓劲。整个小广场气氛更加火热。
这几天贺怀霄都在为镜河试炼做准备,没有时间来盯着早课。没了大师兄盯着的小弟子们顿时觉得解放了,修炼也放松了许多。唯有曹康心焦不已,想贺怀霄怎么还不来。今日授课的长老是以严厉著称的陈单,若是被他看到这乱哄哄的场面,没一个能讨到好。轩紫剑宗新一代弟子不少年纪比贺怀霄还大,甚至有些比贺怀霄还早入门,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贺怀霄小的时候,他们还喜欢逗他开玩笑,随着贺怀霄长大,修为进境神速超越他们,平日又极为严肃正经,这些弟子也慢慢将贺怀霄视为同辈,甚至这一代弟子的领头羊,不会再和他逗趣。如今,轩紫剑宗新一代弟子唯有贺怀霄一个筑基大圆满,修为最高,即使不是同一个师尊,喊贺怀霄一声“大师兄”,轩紫剑宗的弟子们都是愿意的。一道流光从羽台峰迅捷而来。“大师兄来了!”曹康压根没看清碧光剑上是什么人,只看到有人来就大声喊。小广场上所有人的动作骤然静止一瞬,而后各个弟子纷纷噤声归位,有模有样地开始动作。吐纳吸气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喘匀气,席地而坐马上闭眼,至少做个样子出来。练剑的随手抓起练习的木剑找到属于自己的木桩,用力地喝声后,手上的木剑才找准角度慢慢刺下去。至于刚才不小心解了同门碧光剑的小弟子,则正正经经给受害者道歉,还帮他把碧光剑重新系上腰间。端的是一派兄友弟恭。在空中看了全程的顾雪洄摸着下巴啧啧称奇。有趣,贺怀霄的名头居然这么有用。御剑落地,顾雪洄桃花眼一弯,笑眯眯道:“错啦错啦,我可不是你们大师兄,不用这么紧张。”众位弟子给顾雪洄行礼问好。“顾长老怎么来了?”“顾长老要给我们上课吗?要教我们什么?”顾雪洄答道:“我不会上课,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不上课什么都好说,小弟子们眉开眼笑,知道顾雪洄不爱管事,又恢复之前的生机,眉来眼去搞小动作。直到陈单到来。看到顾雪洄也在,陈单目不斜视当做没看到,反而板着脸厉喝:“都要上课了,怎么还如此散漫?”他随手指了一个小弟子:“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不要磨蹭!”小广场散漫的气息一扫而空,被指名收拾东西的小弟子耷拉眉眼,有些不情愿——今天不是他值日,往日会来帮忙的贺怀霄也不在,他一个人要收拾半天。好在陈单很快走进学堂不管后续如何,几个和小弟子交好的同门也来帮着收拾。顾雪洄看了一会儿,跟其他弟子一起走进学堂。“顾长老来干什么?”陈单终于看见还有顾雪洄这个人,“不要打扰弟子上课。”顾雪洄应一声,瞥到那几个收拾东西的小弟子卡着点从后门进来,这才转身离开。他就这么走了,陈单反而不适应。“顾长老!”“陈长老还有什么事吗?”顾雪洄疑惑。周围弟子都在观察他们,陈单咳嗽几声掩饰尴尬:“你要是想听课,也可以留下,后面还有闲置的桌椅。”左右无事,留下来打发时间也好。顾雪洄应下,走到后面一个靠窗位置坐下。讲台上的陈单视线扫过来,顾雪洄旁边的林融局促不安,感觉他张口就要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