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震雷宗七个元婴长老再次施力,贺石的碧光剑陡然崩出一道裂痕,细微的破裂声似乎没有人察觉。严天瑞勾了勾嘴角,对上贺石的眼睛。三——严天瑞微笑着无声做了个口型。嘭——贺石的碧光剑炸裂成无数碎片飞散,附着在上面的月尘粉飞散,像是无根萤火茫然飘飞。修士的本命法宝关乎自身神魂,一旦碎裂自己也要受到影响。贺石的碧光剑一碎,他立即扬手,大袖甩出护住轩紫剑宗其他人,自己则横飞出去,撞在一处山壁上。“不错不错。”严天瑞习惯性用量天尺敲了敲手心,而后小声痛呼,“嘶……”忘记伤口这回事了。严天瑞暗暗咬牙,忽视手掌心的痛楚,量天尺一指,提起精疲力尽的贺石:“轩紫剑宗,不过如此。”“是吗?”一道剑气骤然向他袭来,顾雪洄手持碧光剑赶到:“你再说一遍。”“这就是你的救兵?”严天瑞饶有兴趣打量顾雪洄,忽而面色一变:“你腰上的是什么?”“你说这个?”顾雪洄取下腰上的量天尺,这是那个震雷宗化神长老的,他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任闲一棍子敲死。比起轩紫剑宗批量发放的普通碧光剑,震雷宗长老这人手一把的量天尺可是精心炼制的,还会根据每个长老自身的特点和使用习惯定制,每一把量天尺都是独一无二的。任闲有黑金长棍,对这把量天尺兴致缺缺。顾雪洄现在就只有一把碧光剑,还损毁了大半,量天尺就给顾雪洄拿来用了。能被严天瑞派去迭会山的长老自然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严天瑞生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顾雪洄说他死了。严天瑞的脸色快速变幻,紧紧盯着顾雪洄判断这句话的真假:“你杀的?”顾雪洄用量天尺划出一道长河,卷向严天瑞,逼迫他放下贺石。“当然不是。”就算是伪化神,也不是金丹期的顾雪洄可以随意打杀的。“你们震雷宗胃口这么大的?”顾雪洄取下腰间的量天尺,在手上转了一圈,“除了无辜的散修和那几个倒霉的弟子,那么多迭会山修士还满足不了你们吗?”“他都交代了?”严天瑞脸色更加难看。不是顾雪洄杀的,这就意味着震雷宗的计划还有其他人知道。顾雪洄镇定站在原地,任由严天瑞打量猜测。——任闲早就走了,没有和他一起来,这个时候他越表现得胸有成竹仿佛有后台,严天瑞就越慌。特别是严天瑞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谁知道震雷宗的计划。
“迭会山那些人本就该死,”短暂的慌乱过后,严天瑞很快找到理由,“就算是你们到处散播,大家也只会说死得好。至于那些散修,你觉得会有人信吗?有哪个宗门会闲着没事来管,有哪个散修有胆量来挑战震雷宗?丹绮那只鹤妖?谁知道是不是她杀的然后倒打一耙呢?”至于震雷宗死去的小弟子,真的会有人跳出来追究吗?话是这么说的,严天瑞还是谨慎地先退后一步。“小师叔……”贺怀霄扶起贺石低声唤顾雪洄。贺石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糟糕,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师弟终于回来了,你……”震雷宗人还在,贺石不能说太多。顾雪洄却已明白,他希望自己能悄悄带着林融和贺怀霄远走高飞。“不应该,我不应该退却。”顾雪洄道,“你没退,我怎么能先走,更何况……”他把视线放到贺怀霄身上。“我没有兑现我的诺言。”他错过了贺怀霄的结丹,没有依言来护法。如果不是贺石和陈单还在,震雷宗肯定不会让贺怀霄这么顺利渡过天劫。严天瑞还想着继续试探顾雪洄:“我从未听说上任轩紫剑宗掌门还收过其他弟子,你不是长山州人?”“中州。”顾雪洄甩出烈阳令,“不认得没关系,以后可以……”“兴阳派。”严天瑞惊疑不定,“兴阳派内门弟子?哪个峰的?”“一百零八个峰你都认得?就是本门弟子都不一定能记住。”顾雪洄嗤笑,“对我来说,来长山州的轩紫剑宗做长老只是一次小历练,最终还是要回中州参加天骄榜争夺。我没有兴趣参与你们的恩怨,但是若是让中州那些家伙知道我来一个小门派当长老,居然眼睁睁看着这个小门派灭门,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呢?”顾雪洄手上的碧光剑失去剑尖,现在是平滑的剑身缺口。不过这不影响顾雪洄的使用,严天瑞也不在意他的碧光剑如何,他更在意的是顾雪洄的身份。如果是辐射不到长山州的天衍宗,严天瑞反而不会犹豫,但是顾雪洄来自将兴义和开遍十四州的兴阳派,如果得罪了兴阳派,只要上个面的人吩咐一句话下来,震雷宗以后不论买什么东西都要受限。“震雷宗无意得罪兴阳派,”严天瑞一拱手,“震雷宗与轩紫剑宗的恩怨本就是从开山立派时结下的,道友既然不是轩紫剑宗门人,何必管这桩闲事?”“我没有办法不管。”顾雪洄心知自己不展现点真本事,震雷宗不会善罢甘休。平口碧光剑随意一指,被指到的严天瑞陡然心悸,背后一冷。这是他在和贺石对战的时候都不曾出现的感觉,正当他以为这不过是错觉,毕竟顾雪洄的修为比贺石还低时,却见周围景物竟然扭曲模糊,顾雪洄高高跃起,一剑直出。恢弘剑气直冲云霄,剑鸣长啸似龙吟,卷席无数飞红直冲严天瑞而来。平口的碧光剑发出极盛极亮的剑光,漫天飞红燃烧,灼热逼人。坚持了许久又缝补过的碧光剑终于崩碎,散作无数光点隐藏在飞红中,冲向震雷宗众人,不少人猝不及防,险险擦过命门。没有剑,顾雪洄依旧直挺挺站着:“还打吗?”有震雷宗长老皱眉,却被身旁人拉住,努努嘴示意他往后看。后面是轩紫剑宗栽种香愈木的浮云崖,被拉住的震雷宗长老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却在视线触及到浮云崖的那一刻骤然瞪大眼睛——漫山遍野的秃树,所有的花都被这一剑收了去!“难怪我刚才觉得这一剑好像有点香味,还想着这小白脸长成这样,剑也柔,没想到……”感觉周围过于安静,刚才拉住他的长老也没有动作,他忽然转头,顿在原地。顾雪洄就站在离他三步外的距离,刚才的话显然是一字不落听了进去,正似笑非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