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慕琤才打开浴室门,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蒸的,原本只在脸颊的红晕往下蔓延到了脖颈。“我洗干净了……”慕琤进了卧室,看见的就是床上穿着宽松家居服闲散靠在床头的许绥之,腿上放着他的电脑正看,头顶的蓬松发丝微乱,可能是换衣服弄得,不经意露出了一点在外面看不见的慵懒随性。慕琤慢慢走过去,没再说话,不忍打扰什么似的,只是轻轻拂过这人的发顶。还是许绥之先开口:“这是什么?”屏幕调转,上面是复杂的代码。慕琤只看了一眼,目光又放回许绥之脸上,“和几个朋友合作的小项目,最近准备产品上市。”他禁不住摸了摸许绥之腿上的布料,许绥之就说:“我随便拿了件换了。”“嗯。”许绥之想了想,问:“你专业是这个?”“不是,自学试试的,如果成功了就会有笔收入。”这么厉害啊,明明已经进实验室了,还有空做这些。“专心学习不就是了,急着赚钱做什么。”慕琤没应,轻轻伏在许绥之的膝头,说出来会被笑话吧,有一只小狗想养他的主人。许绥之看着屏幕的聊天界面,没看见安玉镜,反而有个人在最顶上,出现的频率很频繁,特别是今天,消息几乎刷屏,“师兄,我们都要投放市场了,本来好好的,突然卡我们审核!一下子下来好几个禁令文件。”“啊啊啊,那几个投资商又说不投了!”“师兄,这样下去,我们前期准备和投入算废了,我怀疑有人在搞我们啊!”……诸如此类的消息框密集,底下慕琤只简短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嗯?主角这么快就会受到阻碍吗,许绥之调开剧情看了眼,没看见这回事,被这样搞,明显是得罪人了。慕琤压根不在乎许绥之在看什么,他用脸蹭蹭许绥之的膝盖,“要不要睡了?”许绥之还在想慕琤得罪了谁,不应该啊,他们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人人皆知,再不济,还有主角攻呢,难道是那个何少贼心不死?他对剧情偏差有点疑惑,没留意慕琤的动作。许绥之想了想,把电脑放了回去。慕琤以为要开始了,有些紧张地抿唇,就准备解衣服,结果被许绥之捏住下巴,打量一番,问道:“还差多少?”慕琤动作一顿,眼神茫然,“什么?”“资金啊,不是缺投资?”下巴上的手改捏为挠,逗小狗似的。慕琤垂着眼,但许绥之很轻易地看清了他的神情,有一点挫败,有一点难过。排斥钱色交易么,真是幼稚得可爱,还很天真,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了。许绥之没了耐心,“行了,我投了,多大点事儿,明天跟我的人对接,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慕琤还是低着头,不肯看人似的,许绥之不再废话,拎着他的衣领拽到了床上,压着他说:“好了,我付过钱了,该收报酬啦。”原意是想恐吓,盯着人笑得十分嚣张,端等着他挣扎反抗。谁知这人猛地搂紧他的腰,许绥之被迫彻底倒在他身上,脖子下面这颗脑袋一会儿少爷一会儿主人地乱叫一通,闷声说的话根本听不清。许绥之撞得眼冒金星,还摸不着头脑,一把推开了他,“够了闭嘴,吵死了。”他命令人熄灯,自顾自睡觉了,睡前狠狠威胁道:“你就在这里,敢走试试!”说要睡人就一定要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攀上了腰,滚烫的呼吸和眼泪落在了他的后颈。许绥之做了一个关于藤蔓和毒蛇的梦。暴怒发疯对峙许绥之第二天是被一缕破窗而入的阳光照醒的,他微微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安玉镜,视线一斜,就看见被几个黑脸大汉扭押在地的慕琤。他重新闭上眼睛,慢悠悠翻了个身,额头上就落下来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掌。“小懒虫,还不起床么?”唉,又要上班了。许绥之伸手把安玉镜的手拿掉,额头感受到粗粝的布料,睁眼一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好。许绥之慢吞吞地撑起身子,先是想这床不是很舒服,睡得他身上酸疼,然后才打了个哈欠,对安玉镜说:“你干嘛呢,我记得这是我家吧?”安玉镜笑了一声,声音越发清雅温和,可惜他一身暗色,外面还披着件黑色西装外套,是溅上血也看不出来的装束,往那一坐跟索命阎罗没区别,“家?小绥管这里叫做家?那我们住的地方呢?嗯?”许绥之想了想,“你家?”不远处的慕琤猛地低头,这人被死鱼一样按着,还笑得出来,许绥之想,主角的心态总是出奇的好。部队里出来的士官训练有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面不改色,此时眼神都不禁有些游移。他们同情地瞄了眼慕琤:这年头找死的人是真多啊,敢挑拨安大少的心尖尖上的小爱人,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骨头够不够硬,能不能承受得住那滔天怒火。果然安玉镜不笑了,双手铁钳一般捏着他的手臂,把许绥之禁锢在了床头,力度不容挣扎。不过许绥之也没想挣扎就是了,现在就算安玉镜立刻给他一拳他也不奇怪,就听见他说:“小绥,你是真不怕我杀了他啊。”天知道他早上进来,看见许绥之在床上被这个男人用那种姿势紧紧抱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士官们见到安大少恐怖的表情,都不用吩咐,就麻溜地用要把骨头掰折的力度将人拖下床,动作奇巧,一点儿没惊动旁边还睡着的许绥之。杀谁?许绥之睡得懵懵的,终于反应过来他和慕琤的位置好像掉了个个儿,怎么真爱在地上跪着,他这个欺凌者倒躺在床上睡个自然醒?主角攻是不是说错台词了,许绥之谨慎地没有马上接话。安玉镜看着眼神漠然的许绥之,偏过头搓了搓眼睛,再看回来的时候眼睛红了点,他呼出一口气,才问:“小绥真的是为了他飙车受伤?不,不会,是他教你不回家的,是不是?”他紧紧盯着许绥之的眼睛,“都是他引诱你的,是不是?”冰山试图镇定,但出现的裂痕还是暴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许绥之说是,慕琤就凉了,许绥之说不是,慕琤凉得更快,于是许绥之还是没说话。他不说话,安玉镜看上去已经帮他做了选择,他失态不过一瞬,很快调整回来,用平常的声音说:“小绥,你这次太沉迷了。”说着,安玉镜直起身,松开捏着许绥之的手,摸上了腰侧,如果许绥之没看错的话,那个黑色的硬物应该是把枪。“安玉镜,好了,我开玩笑的。”许绥之握着他已经拿上枪的那侧手臂,跟着站到地上,“玩玩而已,你反应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