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冲,一直冲进天幕的裂口里,神奇的是,那裂缝竟然越来越小,当真有完全愈合的趋势。天辰宗的一名弟子平时和应闲生很聊得来,现在也敢大着胆子颤巍巍开口道:“应,应师兄,那些都是什么?”应闲生瞟他一眼,“没见过血?没见过肉?”“什么血,什么肉?”听了这问话,应闲生歪头思索了一下,勾唇道:“嗯……人有,妖魔也有,只要是活物,都会被吸上去呢。”当即有心理脆弱的修士呕吐出声,就连赵瑾平也瞠目结舌:“你疯了!你修得什么妖术!”应闲生耸耸肩,“要补天,当然会有牺牲,只是早晚而已。”天降生机于万物,现在破了洞,失了生气,最好的材料除了天界天石,当然是万物生灵了。说到底,不过是提早回归故土罢了,人人都懂的道理,有什么稀奇的。一句话犹如水溅油锅,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一众长老坐不住了,愤怒道:“难道你要让整个人界陪葬不成!”“那不至于,什么时候天觉得够了,自然就不会再吃了。”应闲生眼神冷了几分,“说不定用我这个方法,资源都十成十用在了刀刃上,没了无谓牺牲,最后伤亡还能少些。”云借月抽出剑,剑尖微微倾向应闲生脚下的方向,冷声道:“停下来。”应闲生和他对视片刻,冷笑道:“你还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他们心知肚明这个安全指的是谁的安全。“如果没有,就收起你的装模作样。”云借月剑身嗡鸣,见他出手,一众修士纷纷拔剑,他们可没这么客气,剑尖全都对准应闲生面门。应闲生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了。”他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众人身后,“我可没说这里是安全的。”“啊——!”一个修士被血肉洪流卷上了天际,还没上升一会儿,就化作一团血肉,融入其中。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修士被卷上了天,有些原本指着应闲生的剑尖颓然坠地,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些惊恐逃窜的身影。应闲生漠然看着数不清的修士对着他破口大骂,见他没有反应,看着他的眼神跟看着怪物似的,原本坚定为民除害的心很快动摇了。应闲生只是用眼神淡淡的扫过,挡在他前面的修士就面露惊恐,步步后退,最后指着他落下句不得好死的诅咒后,很快争先恐后地逃走了。应闲生不痛不痒,他不在乎天下苍生,不在乎至臻大道,他只在乎许绥之。“疯了,真是……疯了!”一个渌水宗的弟子站在另一个山头上,他身上的宗门道袍已经撕裂了,他面色惊恐,脚下却生根似的不得动弹,只是死死瞪着平遥仙山山顶的方向。这时,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头,“嘿,这位道友。”他僵硬的脖颈动了动,很慢地转过头,看见一张笑盈盈的脸,在无数修士狼狈窜逃的炼狱般的噩梦里,这个人格格不入地一根头发丝都没乱,“这里是怎么了?”
瞧这俏皮劲儿,不是许绥之还是谁?补天完美完成渌水宗的弟子呆呆地看着许绥之,“我是已经死了么……”许绥之疑惑地挑挑眉,这时,一道血腥风暴飞速向他们袭来,渌水宗弟子已经吓得瘫倒在地,许绥之侧头看去,却不觉得惊慌。事实上,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同宗同源族群的力量。他心里自然而然地升起一个念头,他也照着这个念头做了,于是他只是做了个示意停下的手势,那股凶狠的风暴就有了明显的停顿,硬生生在他们跟前拐了个弯,往旁边去了,只不过在它很不情愿似的,在彻底走开之前卷了卷许绥之伸出来的手指。许绥之歪歪头,他在这力道里感受到了一阵急切的催促,就像家里的长兄对着很不让人省心的幼弟一样无奈:别玩了,快点回家。还没等他回过味来,旁边被吓傻的渌水宗小弟子连滚带爬地过来抱着他的腿,声嘶力竭地叫道:“小道……不对,小神仙!小神仙,救命!青,应闲生他疯了,他施了邪术,竟然用人命补天啊!”他不认识许绥之,只当是天上哪位大仙能力通天,看不过这人间惨剧,要来救他们了!许绥之心里一咯噔,应闲生?他说这儿怎么这么奇怪呢,这和剧情偏差可就大了。他把这小弟子扶起来,想问他云借月在哪里,怎么会放任应闲生这样做,可看着他神思不属的样子,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要怕,我来处理这件事,这里不安全,你快点离开吧。”小弟子拽着许绥之的衣角抽噎了会儿,眼巴巴地瞅着他,呐呐地说:“嗯,您也小心……”许绥之看这人真把他当作什么大前辈了,不过他也不纠正,只笑着点点头,这个小弟子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许绥之收起表情,正要往主峰去,手腕又被人攥住了,差点拉他一趔趄,他一回头,看见了裴台月焦急的神情,“小绥?你怎么还在这里,危险!我带你走!”裴台月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握在手里的剑断了一截,剑刃上还滴着血,显而易见已经经历了多回和血流的搏斗。真不愧是掌门首徒,即使身上狼狈,但仍然显露出修真界年轻一辈翘楚的意气和锋芒。许绥之见到靠谱的老熟人,连忙问:“这真是应闲生做的?你可见到我师尊了?”裴台月眼神复杂,“是……应闲生突然疯魔了似的,我们让他进了内圈,所有人都被他骗了!当时情形混乱,我也没看清,绛霄仙尊本就灵力透支,恐怕不好……不然一定会阻止他的。”许绥之心里一沉,怪不得他刚正满头大汗地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借月设下连接自身命脉的结界的解除方法,那结界就松动一瞬,让他抓住机会出来了,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裴台月见许绥之脸色很不好看,心想是了,自己的同门师弟做下这种离经叛道的荒唐事,师尊还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他虽然不愿意让许绥之难过,但这会儿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跟他说这些就是怕他不清楚情况,再被应闲生哄骗,他紧紧抓着许绥之就要拉着他走,“各大宗门都撤走了,我们也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前面又跑过来几个穿着天辰宗道袍的弟子,看见裴台月,眼里迸发出惊喜,纷纷叫着大师兄,一边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过来。许绥之把裴台月往后一推,“你带着人走!我过去看看。”裴台月踉跄两步,着急道:“小绥——”许绥之的身影已经闪出去很远,只遥遥传来一声:“我有分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