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琉斯低下了头,服从雄主的命令是每一个雌虫最原始的本能,但是……如果这会让他失去他的雄主,那他又该怎么办呢?许绥之不知道他心里那两种本能互相撕扯的斗争,他看着跪在地上木头样子的阿克琉斯,心里很不开心,于是干脆下床,想自己出去。谁知阿克琉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到一楼,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一只手提前盖住了开关。王子殿下从小到大,想做的事情只需要体面地站着,就有人为他准备好一切了,要他做的最多只有抬脚往前走,这还是头次碰见阻碍,出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新奇。霍诺德是主角,许绥之忍了,但是这个虫族是什么东西,把他当成什么莫名其妙的雄主强行掳来就算了,如今竟还敢拦着他不让走?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我让你站起来了?”阿克琉斯马上就跪下了,但是他挡在许绥之的身前,许绥之皱皱眉,“滚远点,别碍着我。”阿克琉斯就膝行着往后退,许绥之这才感觉好些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没叫你动就不许动。”阿克琉斯只是沉默地跪着。许绥之脸色稍霁,正准备开门,一条精神力凝实成的触须就缠上了许绥之的腰,许绥之震惊于这个虫族精神力竟如此强大,扭头往后看了看,阿克琉斯确实“没动”。许绥之气极反笑,很短促地嗤了声,捏着这缕精神力就往外拽,他毕竟是alpha,还用了不小的力气,谁知竟然拽不动,反倒是阿克琉斯几乎立刻就抖若筛糠,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拳,额前的冷汗都快要往下滴,但跪着的姿势依然是端端正正的。看把他能得,许绥之又沉了脸,向阿克琉斯缓缓走过去,垂着头的阿克琉斯只能看见许绥之逐渐逼近的鞋尖,他知道此刻沉默的雄主是很不高兴的,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许绥之的脸,一边解释道:“雄主,外面危险,你跟我呆在一起,我……”话还没说完,许绥之反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很轻,阿克琉斯头都没怎么偏。他这个位置的人,偶尔动手已经不是为了让人感到疼痛,而是为了传达他的不满。而看阿克琉斯的反应,这显然效果很好,那缕精神力瞬间就不敢再缠着许绥之的腰了。许绥之就这样看着重新垂下头不敢再出声的阿克琉斯,他想了想,确实现在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出去了也没办法回帝国,不如给这虫族找点麻烦,让他要么杀了他,要么把他赶走,他好下线,还不用再去见主角。于是他心里松快了点,还有心情拿手指轻轻划了划阿克琉斯的脸,替他抹掉了一滴汗,阿克琉斯的身体因为这近乎温柔的狎弄生出了轻微而细密的颤抖。许绥之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和脸颊,额前和眼下的花纹逶迤,带着浸透了的水光,这位令人胆寒的战神脸上此刻是妖异的艳丽,许绥之好像有些知道他为什么在战场上要戴面具了。他淡淡地说:“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而后施施然地回了刚才的房间。等许绥之又舒舒服服地补了个觉,神清气爽地出来,果然看见阿克琉斯还一动不动跪在原来的地方,心里对他的听话有些预料,但也颇为惊奇。要说他其实很少用下跪折磨人,此刻唯一能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参照物还是姬恩,但阿克琉斯的跪和姬恩的不一样,姬恩是为了求他怜惜而示弱,每次跪不了多久就伏在许绥之膝上撒娇了。而阿克琉斯他跪,单纯是要服从许绥之的命令,若是许绥之不叫他起来,他能在这里跪死过去,还能保证姿势标准。
这诺大房子好像如果不是阿克琉斯有要求,很少会看到下人,许绥之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看了阿克琉斯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说:“好了,过来吧。”阿克琉斯才动了,很慢很慢地起身,走到许绥之身边跪下。许绥之原意是想让他坐来着,不过他也不纠正,就用这个姿势问:“知道错了吗?”阿克琉斯点点头,许绥之又问:“现在肯送我回去没有?”阿克琉斯不点头了。许绥之于是不高兴地说:“还是不乖。”阿克琉斯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许绥之无趣地摆摆手:“行了,一边儿去,我不想看见你。”阿克琉斯知道自己又惹雄主生气了,想了想一般雌虫惹雄主生气时要做的事,离开片刻,带来一节鞭子双手捧给许绥之,又在他身前跪下,说:“雄主请用,这个,可以伤我。”想了想,补充说:“我会很痛。”许绥之看着眼前这个短鞭,布满尖利倒刺,被灯光一照,还微微泛青,一看就淬了剧毒。鞭身不轻不重,易于拿握,还别说,若是个娇生惯养的上位者要罚人,用这个真是再合适不过。可惜许绥之没有什么虐杀成性的癖好,看着只觉得瘆人,并不接。阿克琉斯看许绥之没反应,以为他嫌弃,不想亲自动手,于是自己狠狠抽了自己几鞭。许绥之惊骇出声:“你做什么!”要不是他阻止,阿克琉斯估计还得来上几鞭,“你不知道疼的吗?”阿克琉斯惨白着脸,血肉外翻的伤口和嘴角一起溢出黑血,他看着许绥之搭在他手腕的手,又抬起头看向许绥之,嘴角向上勾起,居然是很高兴的样子,“雄主不愿意打我,是不生气了么?”许绥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反驳,但又怕阿克琉斯又开始打自己,他终于意识到对虫族而言,教训人是不能用老方法的。在人类眼里可怕的刑罚,对于他们来说是换雄主高兴最划算的手段。“你……你自己处理好,别再这样了。”许绥之难得有些逃避似的,没出来多久又匆匆上楼了。副将敲开了阿克琉斯书房的门,自从元帅有了雄主,就没再去过军区了,那边短短时间就堆积如山的公文全都落到了副将头上,其他的他勉强都能应付,但还有几件要紧事,事关帝国,他不能不来禀报。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阿克琉斯,身上的鞭伤仅简单处理过,看着仍十分可怖。副将震惊出声:“元帅!这种神经毒素是致命的啊!”难道元帅的雄主看着柔弱,却是这样残暴的性子?能伤到阿克琉斯的东西屈指可数,他怎么也想不到是阿克琉斯自己主动打得。阿克琉斯抹掉嘴角又溢出来的血,淡淡地看他一眼,很轻快地说:“我知道啊,可是我的雄主都不知道,就已经心疼我了。”副将目瞪口呆,元帅这难不成,难不成,是在跟他炫耀吗?还你不就是了许绥之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阵浓郁的奶香和糖在高温下微微变焦而特有的甜味,旖旎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