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完去角落里拿了晚上没吃完的肉汤过来。丛容闻了闻,天凉还没坏掉,示意他喂给红果吃。炎卯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信将疑地托起伴侣的脑袋。红果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炎卯好不容易才把小半碗汤喂完。丛容见状,头也不抬地朝炎朔伸出手:“大圆刀。”小孩默契地将手术刀放入他的掌心,丛容瞥了眼刀头,没说话,炎朔不动声色地翘了翘不存在的尾巴。“帮我把她按住,等会儿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松手,否则伤到了大人或者孩子,你就哭去吧。”丛容对守在旁边的炎卯说。青年的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大,却让人高马大的战士下意识照他的话做了。大圆刀抵上产妇的肚子,丛容的动作相当利落。有了上次给茕剖腹产的经验,这一回他下刀的速度更快也更稳,神色也更为从容,丝毫看不出这是丛医生的第二台剖腹产手术。“你!”在石刀划开红果皮肤的那一刻,炎卯差点跳起来,好在他及时想起从容刚才的叮嘱,硬生生忍住了杀人的冲动,目眦欲裂地瞪着青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而另一边,炎丁整个人都傻了。这奴隶疯了吗?他在干什么?他是想害死红果吗?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哥居然没阻止?还帮忙按着红果的手臂?他哥也疯了吗?炎丁感觉世界变得魔幻起来,圣主在上,他一定是在做梦。陷入呆滞的原始人使劲儿给了自己一个大比兜,操,好疼!“哥!!”炎丁大吼一声,冲上来试图把丛容拉开,下一秒就听他哥哑声道,“站住。”“哥,这奴隶在伤害红果!”炎丁简直要疯了。“你他娘的给我站住!”炎卯也疯了,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青年,话却是对炎丁说的。红石部落最强壮的战士脖子上青筋根根突起,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自然地抽动。丛容好似完全没有察觉身旁沸腾的杀意,他将大圆刀交给炎朔,又从对方手中接过中圆刀,彻底切开产妇的腹膜和羊膜层,小心翼翼地将在母体内滞留了八个小时的胎儿取出来,顺手递给喘得跟头牛似的炎丁。炎丁:???炎丁愣住了。“接着啊,还有一个呢。”丛容没功夫和他废话,直接把孩子往他手里一塞。炎丁的手脚都是软的,好似踩在棉花上,直到小婴儿发出细弱的啼哭,才将他惊醒,手忙脚乱地四处找兽皮。丛容扭头继续掏小孩。“红果!!”炎卯一直注意着伴侣的情况,连新生儿都只草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丛容让他按住红果的手臂,事实上他的伴侣已经完全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红果的嘴唇惨白如纸,脉搏也跳得愈加缓慢,她的生命在飞速流逝。炎卯抱着伴侣的脑袋痛哭流涕,丛容脸色微沉,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有条不紊,将第二个孩子取出后,对炎卯冷声道:“哭什么,红果还没死呢!”
青年手染鲜血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可怕,冷静到极点的模样宛如地狱来的修罗。俩孩子一个交给他们的爹,一个交给他们的叔,丛容清理完红果子宫内残留的胎盘,开始一针一针缝合刀口。针尖穿过产妇的皮肉,青年就像在缝一个坏掉的布娃娃,超出认知的场面再次刺激到了炎卯,双目赤红:“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愤怒地扑上来,被炎丁死死拉住。炎丁此时反而想通了,在这奴隶来之前,红果本就快死了,连祭司大人都放弃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好歹两个孩子平安降生,所以这奴隶也并非完全胡来。丛容对炎卯的质问充耳不闻,青年的额头和鼻尖因为过于专注而渗出细密的汗珠,炎朔拿干净的兽皮替他擦拭。终于刀口缝合完毕,与此同时红果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因为剧痛而握紧的拳头松开,炎卯宛如晴天霹雳,看向丛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炎丁有些替青年感到惋惜。这名奴隶虽然救了炎卯的孩子,但红果死了,他哥为了泄愤,一定会杀了他的。炎朔自然也发现红果已死,还未完全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紧紧盯着丁卯两兄弟,右手悄然握住了一把手术刀。身边涌动的暗流对丛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他顾不上擦手,按住红果的胸口,开始进行心肺复苏。炎卯以为他在亵渎伴侣的尸体,仅剩的一点理智彻底被愤怒吞没:“混蛋,我要杀了你!”高大的部落战士抽出一旁的石刀,狠狠砍向青年。丛容眉头微皱,他不是不能躲开,可一旦躲开,石刀势必会落到红果身上,那今晚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就真的百搭了。情急之下,丛容只能侧过身,避开要害,他已经做好硬吃这一刀的准备,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温热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颊上。“丛哥说你的伴侣还没有死。”炎朔的声音又低又哑,掌心的手术刀直直对准红石族人的胸膛,一旦情况有异,就会毫不犹豫刺破后者的皮肤,扎入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炎卯完全没料到小孩会突然冲出来挡这一刀,因而出现了片刻的愣怔,也正是这短暂的失神给了丛容时间。掌心一下一下按压着,试图带起胸腔里那颗红色器官的共鸣,汗珠顺着青年的额角滚落。“咳。”细微的动静瞬间唤回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哥,红果她活了!”炎丁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震惊。炎卯简直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喜悦,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手抚上伴侣的脸庞。“卯……”红果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孩子还好吗?”高大健硕的部落战士嚎啕大哭,炎丁抱着俩侄儿笑得像个一百六十斤的傻子。炎卯的谢礼丛容不再理会两人,用干草胡乱擦了把手,走过去检查小孩的伤势。炎卯那一刀带了十足的怒意,力道极大,炎朔左臂的伤口不长,但深可见骨。丛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小孩痛得脸都白了,可没叫也没哭,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会有点疼。”丛容拿起另一枚消毒好的石针,嘴上这么说,下手却毫不含糊。小孩身体微微发抖,忍不住往他的方向靠了靠,丛容犹豫片刻,摸了摸他的脑袋。两人并未在炎卯的住处多待,替炎朔缝完伤口,丛容就带他回了奴隶洞穴。天还没亮,老莫他们却都醒着,另外,洞穴里多了一个人。一名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