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叫喻折霜的人,于是最终也没有开口。不论如何,先去中州蓬莱仙宗。——但还有个问题需要解决。中州与蓬莱边界守卫森严,有无数强者大宗镇守在此严格盘查出入人物。普通居民想要来往必须要有元婴以上修士的路引,而修士更是基本不可能往来。迦楼扶桑刚刚杀掉的那两个人族修士,是凭借宗门秘宝混进来的,起码也得是灵宝级别的法器。迦楼扶桑和这个世界的修士不同,他修行不靠天地灵气只靠锤炼自身到极致,因此他自身的灵气稀薄到只有炼气期修士的程度,虽然很容易伪装成普通人,但是,他也拿不出路引。城门口筑起了通天的灵气屏障,无法潜行只能打破而过。守门的修士正在对靠近的人进行盘查,迦楼扶桑的手抵在刀鞘上,淡定自若地准备抽刀。他的鸾刀很特别,鸾刀本来就只是用来祭祀的刀具,而扶桑的刀上面挂着的金丝铜铃是用来向神明祭祀的。迦楼扶桑的刀供奉在迦蓝神明金翅大鹏的神像前数百年,甚至没有开刃。可是他动手的时候刀柄上的铃铛不会颤动丝毫发出任何声响,即便没有开刃,也能顷刻间夺去敌人的生命。他要杀死这里的修士,只需要一息。但是这些修士身上没有血的味道,迦楼扶桑犹豫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时,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这位朋友,你的猫好可爱,叫什么名字?”来人以扇抵唇,笑眯眯地问。他手中提了三吊糕点,散发的香气无比诱人。铃顿时忘记了手里的糯米饼,在扶桑肩膀上挣扎,企图奔向美好的明天。扶桑没有管它,让猫窜进了那个人的怀里。“哇,你好重。”那人挠了挠铃的下巴,喂了它一块枣泥山药糕。“在下际无厌,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际无厌白玉簪绾青丝,微微透着浅绿色的碧色双眸含着笑意看向扶桑,他一席竹色长衫,手里还玩着一把乌金雪泥十六面扇,眉间一点血色韵转,让人感叹一句琼姿皎皎,玉影翩翩。扶桑觉得很有意思,他如果要动手,哪怕是站在别人面前都很难被发现,在那种情况下际无厌居然能看到自己么?际无厌笑着说:“你的猫太显眼,人群里一眼就被我看到了。”……扶桑默默地把视线移到铃身上,眼神中饱含控诉,让铃啃点心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扶桑。”迦楼扶桑诚实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隐去了姓。铃身体一僵,在脑海里咆哮:这一看就是中州人你怎么敢直接说你名字的!!隐去姓你就觉得伪装成功了吗!!际无厌笑起来,“好名字,扶桑——代表幸福的神花。”迦楼扶桑愣了愣,他不知道扶桑花是什么神花,在迦蓝,死去的灵魂会归于天山,天山脚下开满了扶桑花。扶桑是对死者的挽歌。原来还有幸福的意思。没等他想完,际无厌狡黠地轻轻挑眉一笑“交换过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是要去中州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如何?”扶桑心想,原来在中州交换名字就是朋友了,那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随随便便和别人交换名字。
“我没有路引。”扶桑轻声说。如果他要过去的话在场的人都不能活着,否则有人强行闯入中州这个消息又会挑起一次大清洗和围剿。那样会很麻烦,会死更多的人。可是我已经和际无厌成为朋友了,扶桑犹豫了一下,毕竟是我主动告诉他名字的。于是他很诚恳也很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离开。”际无厌忽略了他这句话,用扇子敲敲手,对他说:“没有路引倒也不是问题。我有个能把你一起带过去的方法……就看你同不同意了。”马车叮当叮当的驶向城门口,四角挂着平舌的铜铃,铺好了水色的云缎,一看就是来楼兰经商的大户人家。守门的修士示意来人出示路引,一只骨肉均亭的手挑开了车帘。下来的人一身广袖流云长袍,白玉作冠清浅一笑,温文尔雅得紧。际无厌出示路引,上面是中州江左洛家批的路引,同意际无厌携表姐来楼兰经商。际无厌朝扶桑解释说表姐因病没能来楼兰,因此是他只身前来,如果扶桑愿意扮成表姐,倒是能带他一起走。修士道:“请娘子出来一观。”当际无厌应下,再次掀帘去同扶桑说时,便看见扶桑把身上那条临时买来的烟罗琦云裙撩起,珠玉色的小腿上有一把非常漂亮的秘银鸾刀。此时那少年正微微歪着头,用眼神问际无厌是不是出事了。际无厌微微移开了目光,朝他说:“扶桑,把你的手……给我。”守城的修士看见那位玉面小郎君牵了一位女子下来,虽然那女子为礼仪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却仪态端庄。走动间连裙摆都不会扬起,乌发用银簪挽了个垂云式,还垂下几缕坠着红珍珠的小辫,颇有些异域风情。他没看出什么问题,一挥手让这两人过去了。际无厌和扶桑重新回到马车,扶桑已经换回了他惯穿黑色交领外衣,还有外面的兜帽短披风。车内气氛非常安静,只有铃在际无厌怀里打滚发出舒适的咕噜咕噜的声响。半晌际无厌才笑着说:“委屈你了。”扶桑觉得还好,此刻他微微倾身,在狭小的马车车厢内凑近了际无厌。他长睫起落下仿佛有一双岫玉堆垒出的眼睛,且扶桑呼吸很轻很浅,他靠近际无厌,像一捧雪接近了一片月。际无厌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乱了一拍,后背抵住车壁,不敢看他。是害怕么?扶桑想,可是害怕他的人太多,却都不是际无厌这个样子。他一向想到什么就会去做,此时只是把刚刚从发间取下来的红玉珠串比在了际无厌的耳畔,真心实意地说“你,中州人里我见过最好看的。”下一秒他冰冷的手划过际无厌的耳畔,没有一点疼痛,那串红玉就成了耳坠扣在了际无厌的耳骨上。迦楼扶桑手中那一抹银光消失,他指尖轻轻抚去了际无厌耳上那一点点血渍,然后退开了距离。“你戴,好看。”典春衫扶桑发间的珠串没有被全部取下来,他留了一串坠住发尾。此刻,他退开侧头打量着自己的杰作,那串红珍珠就在乌发间穿行,原本身上没有一丝杂色的他又无端浓墨重彩起来。际无厌闭了闭眼,忍耐了扶桑这种堪称无理的行为,扶桑的手撩过耳坠又离开,给际无厌带来了一点不自觉的颤意。迦楼扶桑并不清楚不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