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瑶抱着弟弟去坐车,她这年十六岁,带着少女满满的无措和青涩,懵懂像是被撬开了一角,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她走了好一会儿,裴川却依然没能平息心跳。
他全身僵硬,心跳激烈到快死去,等他缓过来,去隔壁一看,姐弟俩早不在了。
贝瑶没能彻底应验的情绪,在他身上一一应验了。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十二月的大雪纷纷扬扬。许久,他手指触上自己的右脸,明明过了那么久,却仿佛就在上一秒。
软软的、蜻蜓点水一样的轻,落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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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前夕雪依旧未停,c市今年的雪景特别美。甚至上了新闻,贝军吃了饭就在家看动画片了,这回小伙伴在外面喊他也不出去。
经过舅舅的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总算学会害怕了。
赵芝兰心里欣慰儿子不再胡天胡地,却又真怕赵兴给他们姐弟俩留下心理阴影。
赵兴还在警察局关着,经过检查,他的身体有注射毒品。如果让他抱走贝军,下场不堪设想,也幸好是赵兴等不及在大街上对着贝军下手,不然要是等到贝军去了幼儿园,那才是最糟糕的。
贝立材说:“钱我们是不指望拿回来了,对着自己亲外甥下手的人渣,早断了干净。”
赵兴小时候是赵芝兰在带,长姐如母,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敢用自己的儿女安危去包容弟弟,她果决打电话给贝瑶外婆:“妈,你当我狠心也好,没有同情心也罢,赵兴这个弟弟我不认了。警察同志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那头老人捂脸流着泪,没有强求。她的家底也全给儿子了,赵芝兰这几年不容易也都是因为赵兴,没有谁活该为谁付出一辈子,外婆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也知道赵兴这次是真的踩到赵芝兰底线了,不然赵芝兰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芝兰问贝瑶:“谁救了你和弟弟?”
贝瑶还没说话,贝军说:“是裴川哥哥!”裴川救了他两回,就像英雄一样,贝军并不如小区其他已经长大的少年或者大人们,他也不知道这位凶巴巴的哥哥没有腿。
单手打坏人什么的,实在太厉害了。
赵芝兰轻轻皱眉:“又是裴川啊……”人情可越欠越大了。
贝瑶不吭声,她手指交握,脑子里还留着羞怯懊恼的情绪,那天轻轻一吻让她心跳好快好快,说是带着贝军去道谢,可是羞涩像是爬山虎攀岩,让她只想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
然而她到底挂心裴川的伤,情窦也未完全发芽,只好问母亲:“我带贝军去感谢一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