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熊索性直接切入重点,「我是喜欢上你,才会抱住你,亲吻你,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愿不愿意嫁给我?」
「黑当家!」水儿终於转过身子,低声喊道。
尽管他那突兀的亲吻,以及平日所表现出来的好感对待,也让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思与情意,不过听他如此大剌剌的说出口,让她备感震惊。
「嫁给我,我会每天回家吃饭,好不好?我会把每个月的收入花红交给你打点,好不好?我会把小鱼儿当作亲生儿一样疼爱……不对,他是你生的,我一定会更偏疼他,好不好?等孩子们都长大了,把黑镖局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驾着马车到处去玩,看遍天下的美景,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水儿因为他口口声声的问话而心神激荡,凝视着眼前上身赤裸,又被滂沱大雨淋得湿透的粗扩男人。
半晌,她重重的闭上眼,承认自己心中某道高筑的栅栏已经被他击破,但是……
「我……我不能。」
明明已经动情,但是她绝对不能承认,现在不能,以後也永远不能。
「什麽?」黑大熊眼力再拙,也看出她已经动容、动情,所以对她张口竟是说出拒绝的话语,大吃一惊。
「我不能……我不能……」水儿喃喃,迅速转身,开门入屋,仅留一串轻语於雨幕中,「我不能啊……」
「什麽叫「我不能」啊?」白照松搓着下巴,沉吟的说:「按常理而言,姑娘家拒亲,不外乎是「我不愿」或「我不肯」,要不就是「我已经有心上人」、「非君莫嫁」,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见「我不能」的说词。」
「你现在不就听见了?」黑大熊的上半身趴伏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回应。
「是啊!现在是听见了,真是增长见闻。」
「你是不是朋友啊?净在老子的伤口上洒盐。」
「啊!你又变成「老子」啦,我前阵子还满感动的,以为水儿让你改掉这个不雅的自称了。」
「给老子闭嘴……」这原本该是雷霆万钧的斥喝,可惜他现在气馁神萎,气魄全无。
「好了啦!你这「老子」振作点,被姑娘拒亲又不是天要塌下来,没有必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白照松继续搓下巴,「不过这可就怪了……按理说,你有家产、有事业、有才干,长相虽然有点难看,活像一只大熊……好,言归正传,你应当算是姑娘家心中愿意结亲的好郎君,为什麽水儿却拒亲了?」
「老子怎麽知道为什麽啊!」被说到痛脚,黑大熊一时气愤,拳头重重的捶了下桌面,桌子应声裂开。
喔!这可不妙,大大不妙!白照松谨慎的看了眼倒楣的桌子,尽快说出他的看法,「我想水儿姑娘之所以会拒亲,有三个可能,一,她仍然爱恋着以前的丈夫;二,她对你毫无情意;三,她有着难言的苦衷……依你所见,会是哪一种?」
黑大熊精神一振,「依老子所见……一定是第三种。」
之前他亲吻她时,除了感受到她的柔软甜美外,也可以察觉到她蕴藏的热情,再者,他几乎不曾听她提过有关丈夫的事。既然不是一,也不是二,就只剩下她有难言苦衷的第三种情况了。
「她会有什麽样的苦衷?好,老子这就回去问间她。」
「等一下,你觉得你这样回去,直接问她「你有什麽不能嫁给我的苦衷?」她会据实回答的机率有大?」白照松及时提醒道。
「那我该怎麽问?」
「嗯,你应该这麽问……」眉头一挑,白照松凑近黑大熊,开始面授机宜。
一整天,水儿心神难宁。
尽管她一如往常,仍然一大早便来到黑家,打点大大小小的家事,照顾孩子们,但是心思全都悬挂在黑大熊的身上。
跟平常一样,他仍然亲自前来为她开门,但是跟平常不一样的是,他并非睡眼惺忪,而是因为彻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清醒的为她开门。
开了门,双双打照面,默然无语,水儿下意识的低下头,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昨天拒绝嫁给他的男人。
幸好他并末提起昨一大的事,只是说了声「我先走了」,连早饭都没吃便出门。
因为窘迫,也因为手足无措,水儿就那样低垂着头,杵在原地,不若以往含笑的倚门目送,叮咛他一句「凡事小心」,而是直到听见他带上门的声响,才怅然抬起头。
孩子们似乎也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一整天都乖乖的,连小鱼儿都小小声的哭。
也幸好他们这麽乖,否则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随时都可能滚落,当着这些孩子的面出丑。
时光飞逝,水儿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看见满窗晚霞,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